……自己须懂得割舍。
一旦左翼三军被作为诱饵,必然会被围剿,汪继弘只能冷眼静看。
“来人!”
纠结了几息,汪继弘终究还是选择了整体。
“在!”
一名士兵走入营帐,行礼恭道。
“你去告诉左翼三名万夫长,让他们安心驻扎,我觉得敌军今日应该不会来。”汪继弘眼中满是怜悯,却因为闭目而无法被人察觉。
“是!”那名士兵并未察觉出异样,行礼欲离。
“等等!再叫右翼展、落、牧三名万夫长快急行军,赶至我这,我有事要和他们说。”汪继弘苦笑一声,喊道。
“是!还有什么事吗?将军?”那名士兵抱拳问道。
“没了,去吧!”汪继弘摇摇头,统帅有时就会如此,不得不视人命为草芥。
那名士兵点点头,行礼离去。
直到那名士兵离去甚远,汪继弘才缓缓睁开眼眸,霎时已有两滴眼泪落下。
汪继弘快拭去眼泪,又转身看向沙盘。
“左翼三军已可视为亡军,因为右翼三军的补充,却使右翼略显薄弱,易被攻破……我现在尚有五万守军,右翼三军一共六万,倒是差不了多少。”汪继弘看着沙盘,将处于中心的五把小旗放入右翼,自己身处中央,不需要那么多兵力以保万全。
“来人!”
汪继弘挥手喊道。
“在!”
一息后,一名士兵走入营帐,抱拳行礼。
“你带着这把虎符,将营帐中的五万守军调出营帐,右翼薄弱,你带着这五万荆兵增添兵力。”汪继弘随意甩下一把标识(识,在这里念zhì)着五万兵力的虎符,冷声道。
“……这,将军,这五万兵力都是老兵,是来保护将军您万一的!怎可乱用!”那名士兵看着汪继弘,责怪道。
“我万一?有什么万一!右翼薄弱,那么我才会万一!这五万荆兵恰巧够用!”汪继弘苦笑几声,提醒道。
“……好吧!”那名士兵轻叹一声,汪继弘的意思永远不会改变,他已经跟随了汪继弘十数载,自然明白他的脾性。
随即行礼,转身疾步离去。
……
此日,夜。
汪继弘站在营帐内,踱步冥思,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而此时,一名士兵慌张得冲入营帐,行礼急道:“将……将军!我……我军左翼遭受敌军突袭,已经损失了九成!只有数千人了!”
汪继弘转身看着那名士兵,那名士兵铠甲上满是血液,肩甲也被人削去,露出了森冷得白骨。
“现在……已经有援军赶去!你先去疗伤罢!”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无奈轻叹。
“将军!现在只有您能够将左翼三军救出!将军请帮帮我们!帮帮我们!”那名士兵声泪俱下,揪着汪继弘的披风,磕头道。
可惜汪继弘并无一丝感化,只是冷冷一笑,“我知道了!来人啊!把他带出去疗伤!”
随即便有两名士兵拖着那名士兵离开了营帐。
看着那名士兵绝望得脸庞,汪继弘长叹一声,“……作统帅者,心中孤苦诸人可知?”
……
战争持续了半刻,左翼三军被敌军彻底围杀,除了那名士兵,再无一人生还。
而敌军也付出了极大代价,原本一十五万军队被杀至六万,原本倾斜的天平似是重归平衡。
而在此时,原本被汪继弘急令急行军至左翼的右翼三军突然杀出,将敌军合围于一县之地,这只是一场屠戮。
汪继弘以左翼三军牺牲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右翼三军一千人死亡为代价,全歼敌方一十五万大军。
这是一场胜仗!但却是一场惨胜!
“对不起,六万亡魂……但是为了战争,这是不得以而为之……倘若我汪继弘去往黄泉,我愿受千刀万剁之刑!”
汪继弘长叹一声,在他的日录上,写下如是之语。
翌日,敌军已无法再动大规模战役,兵力严重缺失,只得缴械投降。
就此,荆朝北方门户,汪继弘攻下!
与此同时,朔忆却带着数万荆军来到荆朝咽喉,准备攻取之。
看着几里外的城墙,朔忆轻叹一声……自己,是否要与乱臣贼子一般,彻底吞下荆朝?
夺嫡之事永是把双刃剑!用好了,造福苍生,若用坏了……被揭竿而起得百姓推翻的朝代可不少。
“我的荆朝……永远会繁盛下去,我有这种预感!我可以将这个荆朝……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