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淑妃娘娘的事,是有人栽赃陷害,可皇上偏偏信了,这也不怪别人,要怪就怪这陆家气数已尽……”
“碎玉,这可是承乾宫,这话怎能乱说?”慕容瑾对碎玉的话很是反感,立即开口喝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瑾对碎玉就留了一份心思,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初初见到碎玉的时候,只觉得碎玉性子直,有话就直说,也算是爽朗,可是时间久了,却发现碎玉说话并没有什么是非观念,简而言之,就是风往哪边吹,她就往哪边飘。
这样的性子在宫里,走得太近,也是个祸害,指不定什么时候,祸从口出,就把别人给牵连进去,如今,慕容瑾、雨霜和月明都在茶房,若是碎玉这话传到外面别人的耳朵里,她们三个人,也逃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就是了。也不知道这宫里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平静,那个人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啊……”碎玉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怨一句,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可是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慕容瑾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到底有什么好处?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相信了陆少将军叛国,将陆家一门治罪,可是她们却都知道陆家是被冤枉的,可是,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让陆家一门落入今日这般境地呢?
月明看着碎玉,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心中也产生怀疑。
上次慕容瑾受伤,是二皇子费尽心思为她运功疗伤,而碎玉是欧阳清手下的人,想来,慕容瑾应该也是知道的,所欲慕容瑾才不愿听见碎玉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才不愿碎玉惹祸上身,可是若这背后的人不是二皇子,那么又是谁呢?
在茶房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四人才一起出了茶房,朝着后殿住的地方而去。却就在出了茶房的时候,看到卫长河带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从御花园的方向走过来,四人面面相觑,待到卫长河走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两个侍卫手中押着的,竟然就是据说是被人带走的淑妃娘娘。
卫长河在看到慕容瑾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消失,拱了拱手,便带着淑妃娘娘朝着皇上的寝殿走去。
“这不是淑妃娘娘?她不是被人带走了吗?怎么还会在宫里?”见卫长河走远,雨霜惊讶的说着,有些不解。
慕容瑾低叹,雨霜到底还是太过单纯了,这样明摆着的陷害,对方又怎么可能真的将淑妃娘娘带出宫?宫廷层层守卫,要带着这么大的人出宫,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只有带到某个偏僻的地方,自己逃走,既能坐实了陆家想要带淑妃走的事情,又表现出力量微薄无能为力的无奈,才将淑妃留在宫里,而自己离开复命。
宫廷沉浮,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四人带着不一样的心思散去,回到了各自住的屋子。
隔着几道宫墙,还隐约能听到淑妃凄厉的尖叫着冤枉,可是如今,再冤枉又有什么用呢?皇上金口玉言,一切已经成定局,陆家在一夕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连淑妃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瑾丝毫睡意也无,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泰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
“陆才人,这边请——”
是啊,曾经宠冠一时的淑妃娘娘,已经被褫夺了封号,降为才人,还是念在孕育七皇子有功的份上,若是没有七皇子,想必此刻,已经和庆妃娘娘一样,成为那幽深冷宫中的一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罢。
七皇子……若是你知道,当日帮助五皇子和陆苑莛出宫,会引来今日的祸端,连累自己的母亲受此侮辱,还会不会那样做?慕容瑾心中愧疚,说到底,这事情也有她的一份,若非她帮着陆苑莛和五皇子远走高飞,今日这暗中之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借口来扳倒陆家,扳倒淑妃。
战争之事,本就是说不清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陆少将军边境抗敌,胜负也是未知之数,可是却被有心人利用,再牵扯陆苑莛和五皇子的事情,设下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却在皇上看来天衣无缝的计谋,抓住了皇上不愿意朝臣坐大的心思,让陆家就此衰败。
真是好算计啊……七皇子,如今你远在江湖,却不知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是无论如何,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