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庵。
这是慕容瑾一生中最为怀念并且最为感激的地方。
她在相府度过了痛苦不堪的十年,却在慈云庵度过了最为自由和快乐的七年。这里的师傅们对她都很好,或许是看她可怜,也或许是看她上进,总之,那里的师傅们没有人对她不好,就连教她武功时最为严厉的静慧师傅,也是十分疼爱她的。
可是,月明又怎么会知道慈云庵?
慕容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几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和慈云庵扯上了关系,六皇子说认识静安师太,月明也提到慈云庵,难道月明帮着自己的原因,是因为慈云庵的师傅们相托付?
当年离开相府,江湖辗转,颠沛流离,尝尽了人间的冷暖,直到碰到静安师太,那个笑起来永远恬淡祥和的人,她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清逸出尘的气质,每个人遇到她,总有一种俯首膜拜的冲动,所有的戾气都会化为祥和。
慈云庵地方隐蔽,一般人是不会进去的,除非是偶然,若是有心寻之,还真找不到。就连她,也是倒在了慈云庵坐落的山脚,被外出云游的静安师太带回了庵中。
或许,她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慈云庵看看师傅们?可是如今,她身处这华丽的宫廷,若不是皇上允许,她又怎能出宫,又怎能到达那千里之外的慈云庵呢?
年华似水,转眼间,她离开慈云庵已经两年了,泰兴三十一年的冬日很快就过去,迎来了泰兴三十二年。
宫宴办的十分简单,这原本就不算热闹的宫廷,走的走,死的死,禁足的禁足,幽闭的幽闭,再也不剩下多少人了,不只是几个皇子,还是她们一同进宫的秀女。
苏见玥和秦诗晴死了,陆苑莛走了,慕容珮和那幕后之人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剩下的,就是阮香罗和她自己了。
自从贤妃被禁足在怡景宫,阮香罗便和琴心陪在贤妃的左右,一同被禁足,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可是慕容瑾知道,以阮香罗的心性,绝对不会如此安于现状,她一定在等,等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
泰兴三十二年,年假过后,第一天早朝,朝臣商议册立太子之事,言辞激烈,大有威逼之意,秋夜帝王欧阳褚玑怒极攻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口吐鲜血,陷入昏厥。
这时,慕容瑾正在御书房煮茶,等着皇上下了早朝,给他呈上一杯他冬日最爱喝的荧惑。
可是,早朝的时间早就过了,慕容瑾和雨霜还未等到皇上来到御书房,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她们两个在御书房奉茶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见皇上在下了早朝之后不来御书房,今日这般,两人便心知事情有异。
“你在这里候着,我出去看看。”慕容瑾同雨霜说着。
慕容瑾见雨霜点点头,便离开了御书房,正要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走去,却见梦云小跑着前来,见到慕容瑾便开口说道:
“碰到你就好了,今日不必再御书房候着了,皇上今日早朝吐血,到现在还昏迷着,王太医已经到承乾宫了,你和雨霜也先回去,等候皇上传召。”
“皇上早朝吐血昏迷?”慕容瑾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却不知早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皇上吐血昏迷。
她记得王太医说过,皇上若心平气和,才能活得长久,可是如今,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动气动怒,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样一来,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身体不好,若真有那大逆不道的人,必定以为皇上大限将至,看来,关于秋夜国储君一事,刻不容缓了。
那么,当初为了帮皇上隐瞒病情,所出的那一招苦肉计,也没什么用了。
“我知道了,多谢梦云姐姐,我这就去告诉雨霜。”慕容瑾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回到御书房,转达了梦云的话。
雨霜初初听到这个消息,也和她一样,面露惊讶之色,随即释然。
“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如今宫中事端多,却也不知皇上这一病,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雨霜摇了摇头,收拾好茶具,便和慕容瑾一起回了茶房。
北方的战事才刚刚平息,若是南宫琪知道皇上病重,却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陆家已经被革职流放,朝中可用大将,唯有六皇子一人,如今六皇子在南方对战夏云国,顺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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