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都不知道,你表面看起来与世无争,可背地里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皇上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让人冷的刺骨。
分明是六月的天气,可慕容瑾却偏偏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承乾宫的正殿,皇上正坐在上首,张泰站在皇上的身后,面无表情,看着大殿下跪着的贤妃娘娘,眼中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悲悯。
贤妃娘娘神情不变,跪在大殿上,面前还放着装着龙袍和玉玺的包袱,她并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看着面前的东西,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皇上既然认定了臣妾有罪,那么臣妾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贤妃一如既往,和慕容瑾认知里的那个贤妃没有什么不同。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知悔改?”皇上似乎痛心疾首,看着贤妃的眼神,也充满了沉痛。
“证据确凿?皇上所谓的证据,就是眼前这一推东西么?在臣妾的怡景宫找到,就一定证明是臣妾所为?是臣妾做的,臣妾不会否认,不是臣妾做的,却不知皇上让臣妾如何悔改?”贤妃冷笑着看着皇上,嘴角的讥讽再也掩饰不住,直接开口说着。
这一番话让皇上更加生气,皇上没有想到,一向温柔恬淡的贤妃,竟然也会有言辞如此激烈的时候,气急之下,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洒落在龙袍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皇上——”张泰紧张得掏出帕子,递给皇上,让皇上擦拭了嘴角的血迹。
“贤妃,你一向聪明,可是却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朕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戏,朕一直以为你与世无争,在这后宫,算是一个清静的所在,可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皇上说着,转过头,似乎不忍心再看贤妃。
“事到如今,臣妾说什么都没有用,皇上不会相信,或许皇上心中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后宫是非多,自臣妾进宫之日起,便知道了。哥哥曾经教导臣妾,与世无争,别人才不会与你争,这也是臣妾入宫多年,为何一直独善其身的原因。长兴侯府从未帮过臣妾什么,臣妾也不需要什么,皇上的恩宠,不过是繁华一梦,过眼云烟,臣妾如今才明白,什么是该求的。”贤妃淡笑,心中通透明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是皇上不愿意去查,是皇上选择了看表面证据就将她定罪。
“你这是狡辩!”被说中心事的皇上似乎有些气急,立即开口道。
慕容瑾站在一旁,心中低叹,贤妃娘娘平素温婉的一个人,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这样犀利讽刺的话语,皇上怎么会肯承认?火上浇油就是这般了吧。
“无所谓了,皇上怎么说臣妾都无所谓了,臣妾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个孩子,三皇子不爱从政,偏爱经商,还请皇上念在臣妾侍奉多年的份上,放三皇子一条生路。至于渊儿,他双腿不便,也已经离开宫廷,皇上子嗣众多,也不差他这一个身有残疾的儿子,臣妾恳求皇上放过他,不要再派兵捉拿了。还有漪儿,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皇上若高兴了,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若是不高兴,就让她跟着她三哥哥出宫吧,让皇上眼不见心不烦……”贤妃似交代后事一样地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你想干什么?”皇上听着贤妃的话,顿时也有些心惊,问道。
“都说人死如灯灭,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臣妾却不想,所以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带发修行,寻一处庵堂,或者在深山老林里建一座竹屋都可以,臣妾,想为几个孩子祈福,为皇上祈福。”贤妃说完,朝着皇上磕了三个头,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母妃……”安宁公主欧阳漪朝着贤妃的背影喊着,声音已经隐隐的带着哭腔。
“漪儿,母妃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好好听父皇的话,宫里不比别处,一切自己小心。”贤妃朝着欧阳漪微微点头,如此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若说贤妃娘娘温柔娴静,可是她却能舍得下自己的儿女,一个人逃出世外,可若说她狠心无情,她却在临走之前为自己的孩子安排了所有的后路,向皇上求情。所以的事情,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她无能为力,这个清淡似水的女人,在后宫里稳居一方的女人,就在这样一个夜里,选择决绝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无情的宫廷,回归到佛祖的门下。
“繁华三千,也不过是如梦一场,皇上,臣妾希望你日后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不会后悔。”贤妃走到门口,顿了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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