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仙者是不能在人间使用法术的。”
“不,小顺。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只不过是花了几个金叶子,怎能说是倾尽所有呢?我知道不能使用法术,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事情就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你想如何?”敖顺又问,语气中充满不屑,可面上却难掩担忧之色。
“尽我所能,倾尽所有!”紫柒扯唇一笑,轻飘飘地道出了这八个字,却是此刻她最真挚的的心声。
“值得吗,为了这些如蝗虫一般贪婪的凡人?”敖顺问道,不由得为她的执着叹了口气。
“小顺,无需叹息。这世上的事,本没有值不得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紫柒仍是笑着,又道:“你看,这天上有月亮,地上有梧桐,身边有你。依我看,这人间的夜景倒也不输忘忧林。只是,若是能再有一壶果酒,那就更好了。”
敖顺的心动了动,却只为她的那一句——身边有你。鼻子却哼了哼,道:“方才还视金钱如粪土呢,这么会子功夫就又想念果酒了?”
嘴上这般说着,他却从衣袖中拿出拿出一颗足有他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珠光温润,将他面色照的如月一般光华,“喏,这个给你。”他说。
“这是什么?”紫柒愣了片刻,方才慢慢接过来。不是她没见过世面,鸟族虽然富饶,但这夜明珠确然是水族的圣物,她虽见过,却没有见过如此大颗的。
“如你所见,一颗夜明珠。”敖顺说得淡然,就如说那是一颗豆包、一粒馒头一般。其实这是他前些日子特意寻来,准备要献给父王的生辰贺礼。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日出来得匆忙,他身上别无长物,唯有这一颗珠子还算值钱。之前在客栈不拿出来,是想要这丫头尝尽人情冷暖,看破这红尘俗世罢了。不想她如此执拗,也罢,总不能看着这丫头日日露宿街头,他只当是日行一善啦!
“哇,这很值钱吧,你哪里来的?”紫柒接过那夜明珠细瞧了瞧,想着难民的五脏庙即将要有了着落,她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嘴角的漩涡如手中的明珠一般耀眼,“这是,要送给我吗?”她问得有些心虚。
想来那敖顺只是一条迷路的水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得来定是不易。况且,她和敖顺只相识了数日,就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似乎不太妥当。
敖顺自然不好将替父亲做寿的事讲明,只道:“这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值什么。你拿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紫柒挠了挠头发,困惑道:“母亲?可是小顺你,不是失忆了吗?”
敖顺咳了咳,信口道:“啊?这几日,我好像又想起来一些事,比如,我的娘亲,还有这颗夜明珠。”
“怎么不早告诉我?”紫柒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敖顺心道,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因此故作伤心地嘟囔道:“你日日为那些饥民奔走,哪里有空闲关心我的事。”
不知他伤心是假,紫柒果然又换了一番面色,确然当得起女人二字,虽然她才刚刚成年,未经世事,于仙者而言,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小顺,对不起嘛!”她说。
又将敖顺的小手一牵,翻身跃下梧桐树,脆声道:“走,姐姐带你去喝果酒。”
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在月光和明珠的双重光华下,越发显得耀眼。
“小顺!”她叫他。
“恩?”他端详着自己被牵着的小手儿,不仅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反而一颗龙心跳得激烈无比。
可是,自己身中的蟒蛇之毒,不是已然无碍了吗?难道还有余毒未清?
“谢谢你!”她不知他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只以一双美目盈盈望向他,诉说着最真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