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谨西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以前,生病的时候,父亲总是这样圈着她。温情,柔和。即便是再多的病痛,那一瞬也会变得坚强。
“医生,怎么样?”头顶,传来他浑厚低沉的声音。
医生拿着温度扫描器在谨西头顶过了一下,温淡的说:“39度,高烧。先吃一颗退烧药。”
医生将药方顺手递给一旁的护士。
护士正要去领药,谨西回过神来,忙将护士叫住:“等等!先不要去……”
“怎么了?”齐夜箫诧异的俯首看她。她喉咙干涩,说话的嗓音微暗,有些无力。只是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仰头看着他,“宝宝……我肚子里也许有宝宝,不能乱吃药。”
印画叮咛过她的。结果尚未明朗之前,她就该给自己一个准妈妈的身份。
齐夜箫一怔,似乎这才想起这回事来。垂目,眸色复杂的看了谨西一眼,才和医生说:“她可能怀孕了。”
那眼神,让谨西一震,倏然清醒了一些。自己也许正怀着郁沉风的孩子,现在却靠在齐夜箫怀里,这算什么呢?
她和齐夜箫之间,隔着的何曾只有一个傅染?
医生顺手从护士手里抽走药方,换了药。又补上一句:“下午留在这里打点滴,会好得快一点。”
“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谨西不着痕迹的从齐夜箫怀里挣开,神情微暗,和医生说:“最好是只吃药就行。”
“留在医院里打针。”齐夜箫的话不容拒绝。他吩咐医生:“开药吧!”
“可是……”
“你以为没有你在,我下午的行程都没法进行了?其他秘书也都不是摆设。”齐夜箫直接切断她的话,见她还要坚持,他略皱眉,语气却温软,“别闹了,你病不好,只会耽误更多事。”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那好,那我留下来。”她,还是妥协。
谨西由护士领着到休息室,齐夜箫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被挽起袖子,针头刺进她血管。
全程,她都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哼出一声。
“没想到你身体这么弱。”齐夜箫说。
“你还不走吗?”谨西看了下时间,“你赶紧去吃点东西,下午又该忙了。”
齐夜箫站起身,“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好好呆着。”
“……好。”谨西应了一声,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走得如此利落,干脆,甚至都没有叮咛谨西一声,就大步离开了。
看着那背影,谨西独自靠坐在椅子里,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在心里不断滋生。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粤语……
她独自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的凄凉。
……………………
没多久……
齐夜箫再回来的时候,谨西竟然靠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许是刚刚吃过退烧药的原因,她睡得很深,即便是他提着午饭在她跟前晃了两下,她也毫无所察。
“笨女人。”她酣睡的样子,让齐夜箫忍不住喃喃出声,唇角隐隐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