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
“接着往下说!”
“咱们卖葱,当然希望剥去的葱皮越少越好,咱们才可以多卖钱,而叶林的目的,当然是剥掉的葱皮越多越好,不但可以少花钱,还可以得到最有价值的部分。”
周文都听傻了,这个何大秘,还真有学问,居然把这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到如此程度。
“现在的几层葱皮依次是:第一,村民们对征地政策不满,说穿了就是嫌钱少;第二,村民们诬谄蓝部长撞死了人,当然这不是事实,凶手已经投案自首,村民们真正想的并不是什么伸张正义,而是得到多少赔偿;第三,就是咱们抓了几个闹事的村民,他们不满意。咱们只要在征地政策、事故赔偿上作出让步,再答应严办真正的凶手,放回被抓的人,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那样,叶林之流也就无葱皮可剥,只能老老实实地买帐走人了。
此时二人坐在周文的一号车里,推心置腹地交谈着。
看到周文脸上忽阴忽晴,患得患失的样子,何任重语急得冷汗都淌下来了:“老领导,现在动静闹得太大了,越早解决越对您有利!让上头会怀疑您对环海的掌控能力和工作能力,就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
这个道理周文不是不懂,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来,只是身在局中,一时之间不察罢了。
周文豁然开朗,抬起头来,满意地握住了何任重的手:“老何,你可真是我的子敬啊!”
何任重的年纪要比周文小上七八岁,以前周文一直称他为“小何”、“任重”,可如今的这句“老何”,恰恰表明了对他的高度认可和尊重。
在中国人的习惯里,尤其是官场,称呼绝对是一门学问:称呼比自己年纪小、职位低的人,一般是直呼其名,或称呼后两个字,但最通常的是在姓氏前加个“小”字,这些都表明一种支配关系,一种爱护心情。而称呼年纪、权位相当的人,常常会在姓氏前加上“老”字,表达的是一种平等的关系。
周文称呼何任重为“老何”,就是表达了对其的看重,将其看成了平等的关系。尽管在理论上,市委书记是市委秘书长的顶头上司,是不可能平等的,但这至少表达了一种尊重。
何任重也动了情,用力地握住周文的手:“老领导,您过誉了!孙仲谋何尝不知道事情该如何处理,只不过一时之间不能决断罢了,所以鲁子敬也是碰到了明主,才得以一展长才啊!”何任重当然明白世上“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吹捧共同提高”的真谛:“我只有一个要求,虽然现在提要求有点早了,但早晚也要提的,干脆今天说了算了!”
周文笑盈盈地看着何任重,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这样一弄,何任重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道:“老领导,我请求您,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您走完以后的政治里程!”
一听这话,周文开怀大笑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何任重的肩膀:“老何,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摆平了环海的事,咱们一定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
走马换将时,太阳已经升起,刘大壮等十三个村民回到了村子里,而蓝月、刘露,韩晓白、周明月等几名女警也回到了组织的怀抱,同时归还的,还有与她们带在身上的、被铁肩盟和村民们“缴获”的武器和装备。
蓝月本来是不想回来的,但在蓝天的苦心劝说之下,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含泪辞别。
……
交换完俘虏,双方准备趁热打铁进行第一轮谈判。
但这个计划被打断了,刘大壮一回村,就看见了媳妇桂花的尸体,这个比牛还壮的汉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震原野。
虽然同样是哭,女人的哭,总让人有一种怜悯的感觉,可男人的哭则要震憾很多,更加令人撕心裂肺。刘大壮跪在爷爷刘铁牛的膝下,再也不肯起来。老爷子抱着刚刚出生的重孙,摸摸孙子的头,也是泪水滚滚,刘大壮的父亲、李桂花的父母,妹妹桂红,刘氏的宗族兄弟,村里的乡亲登时起了兔死狐悲之念,也都哭了起来。
刘家毕竟是上泉眼村最有影响力的大家族,一时之间,全村举哀,人人挂素,整个村庄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
叶林当然也无心谈判,就致电韩文桥,直接取消谈判,让韩文桥等人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