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生机。
然而这样的话黎乔并不能说的太笃定,于是退而求其次,将先前吴美人告诉她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巧妙地隐藏了吴美人的存在。
“先前府里查出人来,鬼鬼祟祟地,拿住问了才知道是殷丞相的人。乔本不敢独断,想将那二人拿到爷眼前来,却不想他们却先一步自尽了。——乔无能,不能拿到确切的证据,却害怕家宅不宁,值此多事之秋,实是应将母亲送出去,免遭池鱼之祸。”
沈慕沉默了一下。
黎乔看着沈慕,等待他的反应。
所幸沈慕没有再询问她更深的东西,只是屈指刮过她的脸颊,笑,“你费心了。”
“黎乔,你既看明了这一层,不若同母亲一道去绝涧,也好有个照应。”
他能凭借送母亲去绝涧的借口去跟闻人御见面,但黎乔只身一人留在京中,那又怎么办?万一殷修疑心病发,要拿黎乔下刀,那又怎么办?
沈慕越想越觉得不妙,于是便自然问了出来。
黎乔看着他笑了。
“爷还会回来么?”
“自然。”
“那乔,就在府中,等爷回来。”
沈慕闻言,再不言语,只是抬手摸了摸黎乔柔顺的头发。
老夫人从沈慕处知道了此事,她询问了黎乔的打算,听闻之后有些叹息。
她一颗一颗的数过手腕上的沉香木,“倒是无情却有情。沈慕,她这是顾念你。”
——否则何至于要留在京中做个靶子?
“儿知道。”
黎乔不知此事,知道了也只能是哭笑不得。她留在京城并不是自愿要做个靶子,只是她不能跟着沈慕他们同行,否则万一苏哥哥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她会一辈子心有不安。
苏占选择回到秣阳的心思,她最开始也不大懂,但是,谁让她偏偏可以看见未来呢?
她能看见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如果她明知道苏占会死,却一点也不作为,那她才是良心难安。
她垂下眼睛来,看见桌上先前摆弄好的盆栽,绿意盎然,长势颇好。
苏占这个时候,却找上了夏侯仪。
夏侯仪牵动嘴角,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苏公为什么想起了我来?”
苏占抿了一口茶,“闻人胥手中的血书,正是通过你方才传递出去的,这是他勤王的根本,也是陛下给了他这个机会。”
夏侯仪抿了抿唇,面色沉下来,变得面无表情,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苏占面色不变,只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幅地图,他伸手弹开,里面是一柄匕首。
“——图穷而匕现,就是不知道,苏公这只匕首,对准的是殷修,还是在下?”
苏占放下了茶盏,匕首在他的手中绕了一个圈,最后直直地指上了他上方的虚空。
“都不是。”
“——我对准的,是陛下。”
夏侯仪猛然抬眼,眸种寒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