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不大高兴似的?分明赢了。——还是母亲在绝涧过得不舒心?”
沈慕拉了她的手下来,牵着她往里走。
“都不是。”
沈慕停下身来,将黎乔带到眼前,使了个眼色,丫鬟们尽数敛眉退了下去。
他握着黎乔的手,头向下低,鼻尖贴着黎乔的鼻尖,凑近她。
黎乔面上还残存着清浅的笑意,睫毛轻轻扇动,“爷,怎么了?”
沈慕看着她,突然什么质问也问不出来了。
未名柳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保命的一道符,却偏偏黎乔用来去带苏占离京。
沈慕很想问,黎乔知不知道未名柳的重要性,要是中间万一有些什么意外,黎乔届时不止救不了苏占,连她自己也会被搭进去,黎乔就一点都不在乎么?何况黎乔做这件事明显就是运筹良久,沈慕觉得心寒,黎乔这样思量,却从来没有将这些事告诉过他。
他原本以为这段日子他与黎乔浓情蜜意,黎乔总该信他一两分才是。
但是他看着黎乔的笑容,又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贴近她的额头,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想你了。”
黎乔脸上有些泛红,她被沈慕困在桌案旁边,周围都充斥着沈慕的气息,脸上不免发烫。她将沈慕推开了些,“都老夫老妻了,做什么说这样腻歪的话,也不嫌丢人?”
“在你面前有什么可丢人的。”
他喃喃,在黎乔嘴角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来,“在京这些时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黎乔摇了摇头,“并无什么大事,何况原先丞相怀疑你外通闻人胥,后来见绝涧打了起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爷不必担心。”
沈慕捏紧了她的手。
“爷?”
“陛下去世的事呢?”
“是了,这也是一件大事。”黎乔笑,“幼帝去世,丞相想必会另立新君,那小王爷夏侯仪当是不二人选。”
“我不是问这个。”
沈慕的面色深沉下来,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有些加重。
“黎乔,你一定要同我装傻充愣么?”
“殷修不知,是因为他从不知未名柳归降于我。但你又何必瞒我至此?——苏占能在殷修的监控下还能安然出京,整个大雍能做到这样的人不超过五个,刚好我将未名柳的隐居之所告诉了你。”
他说至最后,却又不觉软下语气来,言语有些无奈。
“——黎乔,你就这么不信我?”
黎乔沉默。
“爷,如果我不救他,他会死。”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苏占去死?她怎么能够做到?
——父亲的死亡她没有办法改变,也从未想到乱世来的那样快,可是苏占呢?知道了而不去努力,那她也无法直面自己的良心啊。
“那我呢?黎乔?未名柳身为剑客,一直为殷修所惧,他从来不知道我将未名柳收入麾下,如若他知道这一层,就算有了绝涧一役,依照殷修的多疑,也一定会怀疑我早有异心。”
“——黎乔,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
“可是你偏偏还是选择去救苏占。”
“——黎乔,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连一点位置都没有?”
“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