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很大,一座大园子,跟后世的一座公园差不多。
仆役的门没关,唐宁就能看见里面的一片菜地。
沈括一生除了攀权附势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钻研科学。农耕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每一任皇帝都对农耕之事殷勤异常。他们甚至还会在一年之中,专门挑出一天去带领自己的大臣,嫔妃,亲自下地耕作。
这片菜地被沈括打理的很好,虽然看不出来地里面种的是什么,但是从土壤里钻出来的嫩绿小芽儿,却叫人赏心悦目。
仆役又一溜烟的跑回来了,笑眯眯的邀请唐宁进去,还说唐宁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赶在饭点上。
这就是揶揄了,看不见自己手里拎着的漆盒么?
沈括家里的人不多,大儿子沈博毅,二儿子沈清直,二儿媳朱氏,再加上他自己和张氏,以及二十余仆役丫鬟之外,就没别的人了。
吃饭的时候,五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气氛沉闷的厉害。
沈括和沈博毅只敢低头扒饭,沈清直吊儿郎当的,碗里都是张氏给他夹的菜,而朱氏虽然不低头,却也在扒饭。
从一脸刻薄的张氏身上,就能看出来这家里谁才是说了算的。
唐宁进来的时候,沈括如蒙大赦,急忙放下饭碗,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咽下去,喷着饭粒抓着唐宁的手激动道:“小友,你可算来了,来,你我去书房里面说话!”
沈博毅闻言大惊,求助一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老爹。老爹在,还能父子俩一同受罪,老爹不在,受罪的就只有自己了。
沈括心狠呐,不去看大儿子的眼睛,拉着唐宁就要走。
‘砰’
这是瓷器撞在了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唐宁憋着笑,眼瞅着沈括浑身抖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老爷,也不给妾身介绍一下这位公子?”
张氏慢悠悠的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按理说,唐宁这种人来拜访,女眷是要回避的。
但沈括不太在意,一来呢,自己老婆这反复无常的性格也不会被人惦记上。二来呢,他完全就是那唐宁当及时雨了。
唐宁不来,他怎么跑?天知道为什么夫人会在吃饭的时候犯病……
“呃……夫人,我们两个有要紧的事情相商……”
“哎哟,老爷,你昨天还跟妾身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家里的事情,现在怎么又多出来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要紧的事情了?”
唐宁看着沈括那张老脸上便秘一般的表情快笑死了,但他脸上不敢露出来,只好咬着舌头不让自己笑出声。
沈括是个妻管严,这是历史上记载的。张氏是个施虐狂,这也是有据可查的。但是唐宁没想到,沈括居然怕张氏怕到了这种程度,连外人来了,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反驳。
“夫人……”
“夫人您好,晚辈唐宁,是新近搬到邻家宅子的主人。
晚辈早就听闻梦溪先生的大名,只是近来事情颇多,未来得及登门拜访。今日一得空,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没有递送拜帖,已是晚辈失礼。
晚辈从前跟家师学习了一些庖厨之术,所以略微备了些小菜,以表歉意,还请夫人不要介怀。”
沈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要他解释就肯定会出漏子。唐宁不忍心再看沈括挨打,就拱拱手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张氏虽然刻薄,但是对于唐宁有理有据的话她还是没法鸡蛋里挑骨头的。前几天唐宁家东西搬进搬出的动静很大,按理说他这个邻居早就来该拜访才对,今天来了,没带些财物过来,张氏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所以她就准备在唐宁带来的‘小菜’上挑毛病。
但是当仆役们将桌子上的菜肴撤下,而唐宁将漆盒里温热的六道‘小菜’摆上来时,就连已经准备好恶毒词汇的张氏都张不开嘴,更不要提吃货化身的沈清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