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那个男的是个蠢货。”
“江湖路远,祝你平安归途。”我答得本份。
这货无视,“猫猫,你昨天,今天,你痛快吗?”
“老天有眼,我小命不死,大有后福。”我斜眼望着他,就像对视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像是自言自语,莫测高深的神情:“猫猫,两年中,你要在孤儿院好好里呆着,不要轻易想要逃出去,外面的世界很大了很复杂,大到超出你的想像。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喜欢我吗。”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你喜欢我。”他停顿下,补充一句。
“这么自信,我要是喜欢别人呢?”
那绵堂笑笑说:“那么我就等等,等你烦他了,再来喜欢我;或是我把他给杀了,你向你保证,你早晚是我的。”
“那么就走着看吧,反正我什么也没有答应你。”我嫣然一笑。
我玩笑的探了下他的底线:“如果,我说是如果啊,有天,我不心迷了路,误入别处,你能当我去玩吗?让我像风一样消失吧。”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平静而阴沉,“你敢跑,你脚下的玲铛会一辈子跟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那家要抓回一个,小菜一桩。”
“游戏的乐趣不都是在过程吗?你明天从这后,我的生活还是这生活,或许有一天有了更精彩的内容,你要祝福我然后说声再见。”
“如果两年后我们又相逢了呢?”
我笑着说:“到那时,如果我的身边没有更精彩的事情,那么你仍是个合适人选时。”
那绵堂仰天大笑道路:“猫九九,这场游戏肯定很意思。”
“你只会用强吗?”我迟疑的问一句。
“必要的时候,会。”
跟他抖嘴,我从没有占上风。
我决定打个人情牌:“那少,你一直不错,你有空之类的常携妻儿老小回来玩玩,我得承认,当这一时来临,我还真舍不得你。”
“所以?”
“如果每月有一块大洋,我会更加舍不得你。”
二日晨,刘师爷果然如期而至。
刘师爷对那绵堂作揖,“老爷说了,桥已修好,请那少爷今日无论如何都起启回府。”
那绵堂从墙一跃而下,拍拍身上的灰,“刘爷,您受累,起启。”刘师爷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绵堂那厮指着我,“这个货,一并给我带走。”
刘师爷很是恭敬:“少爷,老爷特别提到,你出国留洋两年,天命难违。”那绵常一脸无奈,我暗暗拍胸庆喜,跟这个货混,我会被他天马行空的脑袋玩死,时机成熟,我溜也。
我不信上帝,但是我现在对着上帝比划了一个十字架,对他表达感恩,妖孽终于走啦!我的如意小算盘被那绵堂瞄见,他那双大胆的黑眼睛在嘲笑着我,指着我,“两年内,猫九九严格看管,不得有误。”
我高兴多于生气,因为这尊瘟神明早要走啦,我笑眯眯得说,“你总算要走啦。”
那绵堂发现我后,他直直走到我面前,两两直直默默地对视,我沉默不语,他沉默不语我不知道,一分钟后我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好话,玩世不恭才是他的本色:“你有眼屎,左眼。”
送行的猪头三、牛八、阿五驴、二狗子最是舍不得那绵堂,他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离别的悲痛瞬间笼罩着他们这帮怂蛋。那绵堂微笑着哭泣的怂蛋们,他点燃一支香烟,从车里掏出一支双响爆竹。
砰!啪!双响爆竹被那绵堂点燃。
鼠一们被惊呆了,哭声嘎然而止。
那绵堂仰天长笑:“小家子气,又不是上刑场,哭什么?大丈夫横行天下。”
那年我16岁。他22岁,他消失在那个夏至,听说是出国留洋,这个荒诞的半年是他的假期。虽然他一直是在取笑我、作弄我,不时向我挑衅,超越我、支配我,也庇护着我。
他走后,一切如常。
此后,还是老四样,睡觉,吃饭,做活,打架。在没有爱的环境生存中,精神世界极度贫瘠。漫无边际虎虚度青春年少。
但是这也是我们最好的年华,精力多得无处发泄,吵呀,打呀,闹呀,耍贫,扑腾起来没完没了,直闹到晚上都不累。
我认识了新朋友顾一荻,彻底改变我烂如泥的世界,打开一扇窗。
白薇:
光蛋的孤儿没有人世间各种计算利益,吃完还是穷困潦倒,混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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