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璧嘴角一抽,直觉淳于晏又要开始诸如“这种小病竟然也来劳烦我”的骂骂咧咧模式时,却见对方眼睛一眯一转,突然看向常春,“这位公公鼻头发青,恐怕命不久矣啊。”
“你……你说什么!一派胡言。”常春眉毛一竖,登时大怒。
“哎,公公不要不信。你想想,自己是不是时常头晕目眩、两眼昏花、心胸烦闷、胁下胀痛。每到此时,便吃不香喝不好,还特别容易动怒。”
只见淳于晏每说一句话,常春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已是完全敛下怒容,“你怎么知道?”
“这世上没什么病是我不知道的。更何况公公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常春眉间闪过一丝慌色,“你别骗咱家!每半月有太医为咱家请脉,怎么从没听哪个太医说过?”
一听这话,淳于晏嗤的一声笑了,“常公公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宫里有多少人巴不得你去死。你有病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告诉你。最好你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
常春越听,眉间慌色越重,也顾不得淳于晏难听的话了。
华星等人面面相觑,想笑又强忍着。
“不信,你再抓个以前为你诊治的太医问问。老夫敢肯定即使你有那么多不适,他也一定说你没事,你再质问你的症状,他必然目露惊慌,然后说是肝气郁结给你开个逍遥丸,你信不信?这种把戏,都是老夫玩剩下的,呵。”
常春听着淳于晏的话,心中已信了八分,不过,“咱家似乎刚要杀淳于太医,太医居然以德报怨?”
“医者父母心,你听过没!”
“……”
“好吧!”淳于晏摊了摊手,“想必公公刚刚已经对老夫和这位华壮士动了杀心,翦大人救得了老夫一回,还能次次救老夫不成?”
常春了然,呵呵笑了起来,“放心,淳于太医这样的良医,咱家怎么舍得动。这位华壮士也是赤胆忠心啊。”
瞬间“被壮士”了的华星:“……”
“有淳于太医在此,咱家就不添乱了,先去给陛下看看外面那起子没用累主的奴才。”
众人知他恐怕是要再找几个太医去确认一下病情了,也不阻拦。
“哈哈哈,别说,老头你把你那刻薄劲儿用在那老阉狗身上还真解气。”说着,华星伸手比划了一下,无声问道:他真病那么重?
“愚不可及!懒得和你说!”淳于晏不耐烦地一挥手,打开药箱,拿出块膏药,“把陛下袖子拉开。”
华璧离得龙榻最近,闻言,便下意识地拉开萧协被角,缓缓卷起对方衣袖。
“啧啧啧,王爷这是要绣花呢!”淳于晏嫌弃地看着华璧那小心翼翼的动作。
华璧:“……”他咬了咬牙,加快了手上动作一分。
下一瞬,猝不及防“刺啦――”一声布帛碎声,只见萧协的衣袖自华璧着手点至上臂处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众人顿时面色一滞,连淳于晏那讨人厌的脸都凝固了一下。
“咳……本王心忧陛下龙体,一时间竟如有神助。”华璧掩唇一咳,颇为尴尬道。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朝翦赞观察去。
“呵呵。”淳于晏不给面子地一脸嘲讽,“王爷好厚的脸皮,以为老夫每天给你开的那么多补药都是白吃的不成,还如有神助!”
闻言,翦赞眼底的讶异渐渐淡去。
华璧正松了口气,却见淳于晏拿着膏药上前一步,觑了那大敞的不雅衣袖一眼,不给面子地咧嘴一笑,“得亏王爷手下留情,不然这袖子就要断下一截来了。”
“淳于太医少说废话罢。”华璧磨了磨牙。
淳于晏此人医术虽精,医德却委实不怎么样,半点没大慈恻隐之心,粗暴地半解开萧协右肘的夹板,一巴掌拍了一块膏药下去。
“嘶――”床上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睁开了眼睛,竟是痛醒了过来。
华璧:“……”他率先下阶拜下,“臣恭请陛下圣安。”
“恭请陛下圣安。”众人也很快反应回来。
萧协单手撑着床沿坐起身,眼神还有些迷茫,“朕怎么在这里?”
华璧斟酌少许,道:“陛下在端园受凉昏迷,故臣不经陛下准许擅自送陛下回寝殿了。逾越之处,还请陛下降罪。”
闻言,萧协意识回笼,看着华璧忽然笑了起来,“你是回端园看朕的?”
“有内侍心系陛下,请臣来看的。”
“一样一样。”萧协笑眯眯地摆摆手。
“……”
华璧决定不理会对方说什么,只命华宁把方子拿出去交给殿外的内侍,正准备告退,就看到萧协后知后觉地盯着自己裂成两半的衣袖。
华璧假装没看见,却见萧协抬头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华璧:“也许是……太医给陛下上药时过于急切了。”所以激得我一不小心撕碎了龙袖。
“既然陛下已经醒来,臣便先告退了。”
萧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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