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府尹带着城里的一帮富豪过来求见。”西门越出去打听一下,回来禀报。
“要见本宫?”云破月邪笑着,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时代处于最底层,可以说即使再有钱,他们也没有什么地位。凭着他太子的身份,哪里是那些人随便能见到的呢?
到底是什么人给了这些人胆子过来找事,他倒是要好好瞧瞧。
“庄子可不是他们能随便进去的,跟本宫到客栈去瞧瞧。”云破月吩咐。
云庄客栈的修建属于未雨绸缪,虽然现在只是国内的代理商过来进货,但是花弄影在离庄子五里路之外还是修建了大型的客栈,里面饮食、住宿设备齐全,还有可以安置马匹和修整马车地方。
在客栈里面服务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少年少女,服务绝对堪称五星级。
而且客栈很大,一次能容纳七八百人的客流量,可以说花弄影将未来的客户消费都计算在内了。
她很有发展的眼光。
而云破月此次带来的羽林军就安排在客栈附近暂住。
这几日云破月为了勘测河道,他早就放弃了坐马车,而是和侍卫一样骑着马行进。
所以几个人速度很快就到达了客栈。
府尹看到云破月脸上露出渗人的邪笑,心里早就开始战战兢兢的。
说实话,他也不愿意过来,可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过来呀,否则的话,将来要是真的出事了,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来。
他有心想将事情具体对殿下回禀一声,也让太子殿下有个心里准备,可是云破月只是派了属下例行公事问了一声,然后就骑马直接过去了。
可怜的府尹大人出行都是坐着马车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他勉勉强强骑在马上,好几次都要被马儿给颠掉下去了。屁股也很痛,可是他不敢叫苦。他怕一叫苦,太子殿下会直接就将他给扔下了。
好在路不是很长,骑着马一会儿就到了。
看到客栈,府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河道开不得呀。”
“殿下,连佛主都说了,要是开了河道,草民们都会遭了大难。”
“殿下,草民代表黎民百姓求你了。”
……
没等云破月下马,守候的富商们就集体跪下,开始痛哭流涕的哀嚎起来。
“你们倒是说清楚,这河道为什么不能开?”云破月笑嘻嘻地问,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迹象。“一个一个地给本宫说。”
听了他的话,痛苦的富商们反倒是不敢多说什么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
云破月冷笑着,“怎么不说呢?本宫又不是什么猛禽野兽,让你们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不说也好,来人,准备封河。”
“是,殿下。”立刻有羽林军过来答应着。
“殿下,这河封不得呀。”一个老者忽的站起来阻拦着。
哟,还真有人胆子够肥的。
“本宫让你们一个个说清楚,你们不愿意。不愿意倒也罢了,又出来阻拦本宫,来人,拖下去斩了。”前一秒钟还是春日的暖风,下一秒就变成了冬季的冰霜。
此刻的云破月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殿下饶命呀。”老者惊恐地在地上不住叩头。
古代空气没有污染,虽然刚进入初冬时节,可是整个天气却十分寒冷,西北风吹在人的身上简直像用刀子割一样。
这些商贾跪在地上浑身打颤,他们感觉到此刻的太子爷身上冷冽的气势,其实比这寒冬的天气,还要冷上了几分。有些胆小者,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殿下,草民愿意说。”老者本身衣着华丽,可现在因为趴在地上求饶,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泥土,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着,看起来相当狼狈。
云破月身上穿着上好的狐狸毛做成的大麾,那毛竟然是纯白色的,一点儿杂色也不带。
西门越和陆航怕他冷着,还特意给他拿来了一个暖手炉子。
云破月却没有承情,他挥挥手让西门越又将其拿走了。他不冷,因为手上带着花弄影庄子里做的手套,很软也很暖和,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看到跪在地上的商贾之人很多,云破月干脆让人端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客厅里面的正门处等着。
“殿下,不是草民想故意过来捣乱,而是京城里真的出了大事情。”地上的老者带着颤音回答,“就在城外,昨日百姓发现天降警示,河神说河道开不得呀。”
“天降警示?”云破月细细品味了这四个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了。“是吗?”
老者听到他只是玩味,却没有当真,当时就急了。“殿下,本来草民等人也不信。可是今天早上我等府里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不详之事呀,草民的小孙子今天早上掉进井中没了。”
说到最后,老者简直是痛哭流涕了。
“什么警示说来听听。”云破月冷笑着问。
他本身就不信邪,如果世上有恶鬼的,他云破月那就是比恶鬼还要恶煞几分。妖魔鬼怪看到他只有躲着走的份,敢在他眼皮底下弄点儿事情出来,两个字,找死!
“在河道的下游,要封河的地方,竟然出了一尊佛像,手里书写几个字,说是河神不愿意开河,要是强硬开河的话,就要降灾难。”有人打着胆子插话。
“另一处却是在城墙上,说是百姓如若不信的话,就将灾难先降在商贾之人身上,因为他们得了佛祖的保佑享受了荣华富贵,却不能为佛祖做事。”府尹也颤抖着过来禀报,本来他也不信,可是在看到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以后,加上百姓闹着要阻止封河,他第一时间请示了成王殿下,成王就让他带着人过来找太子爷了。
“仅凭他家里出了丧事,你们就敢妖言惑众吗?”云破月慵懒地问。
“不是殿下,草民家里也出了大事情。家中的母亲无缘无故就上吊了。草民的母亲生活一向安逸,怎么会想不开呢?”
“对,草民家里后院一早醒来,发现到处都是结冰的鲜血,还凝结成了字迹,说是天灾呀。”
“草民家里更是恐怖,竟然成群的耗子吊在了树上上吊自杀了。”
……
一件件一桩桩的实例都摆在了眼前,让人不信也得信了。
云破月暂时保持了沉默。
商贾之人和府尹跪在地上,膝盖都麻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或者求情的。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等待着云破月作出最后的决定。
“你过来,城里的情况如何?”半晌,云破月才慢悠悠地开口,他不提天灾的事情,对着府尹问的却是京城的情况。
“有成王和情王在,百姓们虽然比较害怕,却没有发生动乱。”府尹如实禀报。“相爷也在那边,成王和相爷请太子殿下尽快过去看看再说。”
末了,府尹还是将成王的话带到了。
“很热闹吗?”穿着白色披风的花弄影出现在客栈门口。
“你怎么过来呢?”云破月看着她关心地问,看到她的小脸变得苍白,嘴里呼出的气都散开了,顿时有些心疼起来。“过来,暖暖手。”
他招呼花弄影,并且让西门越将汤婆子再拿过来。
“不冷。”花弄影微笑着说,并且将手儿扬起给他看,她的手上也戴着云记生产的手套,上好的兔毛手套,看起来毛茸茸,应该很暖和。
“都知道呢?”云破月微笑着问。
“嗯,早上有伙计送货到铺子里去,回来对我说了。”花弄影也笑着回答。
两个人没头没脑,却是心意相通。
“要不要去看看热闹?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对不对?”云破月凑近了她问。
花弄影微微往边上移了一步,“去是要去的,不过我只是过去看看热闹而已,其余的别问我,我和他们一样,就是一个商人而已。”
说完,咧嘴一笑,摆明了是要看云破月的笑话。
“上车。”云破月和她说笑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吩咐下去。
“殿下不骑马过去,那样也快一些。”花弄影看到他厚脸皮地跟着自己上了马车,满头都是黑线,她原来怎么不知道云破月会这么黏人呢?
“公子,要不要?”叶莲子做了一个赶人的动作。
云破月斜睨着她,毫不顾忌在场的人,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阿朵都没有反对,你起什么劲?”
叶莲子抬眼看了一下花弄影,发现她一直都是笑眯眯地,似乎心情还不错,就知道她是默许了太子爷上车的。
于是,叶莲子和叶一心交换了一下眼神,等花弄影和云破月上了马车以后,她们也跟着上了马车。
“爷,羽林军是否要回去?”西门越拿不定主意。京城里出了这么大事情,肯定会混乱不已。可是殿下好像并没有让羽林军过去的意思,他没有得到吩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呢?
“爷只是过去看看热闹,他们留在这儿。”云破月轻轻地吩咐。
“是,殿下。”西门越答应一声,然后大声命令羽林军留在客栈附近待命。
府尹和商贾们心里都在着急,看到太子殿下一点儿慌乱和焦急的样子也没有,甚至还和云公子“打情骂俏”,他们一个个心里早就急得像猫抓了似的。
纵然如此,谁也不敢过去催促太子殿下一声呀。
马车在大家的期盼中,终于滚动往前行了起来。
赶车的是暗门的人,知道京城里的事情急,他手里的鞭子不时地挥动着。府尹等人的马车跟在后面,这么长的车队滚动起来,很快的,道路上方就扬起了老高的灰尘。
“等开春的时候,这一条官道,殿下能不能想个法子修一修?”花弄影透过窗子看了看郁闷地问。
车下的道路,虽然说是官道,可也只是多了泥沙铺垫一下,连现代那种简易的道路都比不上。下雨的时候最麻烦了。
“你手里有好的铺路材料,何不拿出来?”云破月凑近她问。
他指的是沥青。
“可以是可以,不过,太子殿下打算出多少银子?”花弄影反问。
“你给个价钱。”云破月相当大方起来。
这人真改性子呢?
花弄影诧异了,这种感觉很惊悸。
云破月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得,在太子殿下看来,花弄影迟早会是他的太子妃,无论她赚了多少银子,最后都是落在自家人腰包里,现在只不过是将银子从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而已。
“我也不虚价,因为这条道主要还是为了我的庄子和生意,所以殿下只用半价即可。等过几日,我会将预算的经费给你看。”谈到公事,花弄影的表情要严肃很多。
这丫头公私算的还真分明,云破月皱着眉不满地看着她,凭他们的关系用得着这么费心吗?
“好。”他懒洋洋答应了。
两个人一路上斗嘴,行程倒是显得快多了。辰时,马车到了京城外。
与以往不同,城外竟然站满了许多百姓,用水泄不通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花弄影透过马车的舷窗往外看去,留意到出来的百姓身上穿着都各不相同,看样子各行各业都有。
让人稍微不安的是,所有的百姓都是跪着的,对着城门上的少年和一帮官员在磕头。
“果然很热闹。”云破月淡笑着说,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
“你们将她护着,不要给有心人有可乘之机。”他冷冷地吩咐叶莲子几个。
按理说叶莲子他们是暗门的人,根本就不用听他的。可是在看到现场以后,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反驳云破月的话,这儿的确是鱼龙混杂,很容易出事。
“我和你一起下去看看。”花弄影淡笑着说。
“嗯?”云破月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跟着自己一起。花弄影一直不愿意涉及到朝廷的事务,这会儿可是多事之秋,她竟然愿意趟了这趟洪水。
“别用猥琐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老爹。”花弄影懒懒地说,顺便指指城墙上站在成王边上的花相爷。
云破月羡慕嫉妒恨!他很忧郁地看了花相爷一眼,都是老头了,有什么好?再说相爷长得有他好吗?这丫头就是个偏心眼的。
云破月也看出了,就是着丫头进了太子府,估计自己也是排在相爷那些人后面的。想到这一点儿,太子殿下心儿都在打颤了。
“你就不会说谎哄哄我?”他委屈地看着花弄影,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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