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夫妻俩恩爱和睦,已经有了嫡出的二子一女。这样的继承人,有什么好挑剔的?皇帝问了广平王的意思,后者也非常赞成。所以那些大臣与勋贵的意见。他不打算采纳。
新太子的册封仪式,已经在上个月中举行了。虽然因为朱丽嫔病倒。皇帝担忧爱妃,无心大办,所以仪式略为简单了些,但该有的程序都没少。如今乐安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张氏祖孙因广平王之故,都是这位新太子的支持者。听闻他终于被正式册封了,心里都松了口气。有了这么一位新太子,等他将来稳稳当当地继承皇位,登基为帝,赵家的日子就能过得更稳妥了。
张氏忍不住念了声佛,笑道:“明儿得去寺庙里还愿才是,求了佛祖几年,终于心想事成了。真真是佛祖保佑。”
赵琇心道这明明是新太子自己争气,他身边的人也给力,跟佛祖有什么关系?只是她知道祖母这几年越发信佛,当着祖母的面说这话,一定讨不了好,便没说什么,只问:“虽然册封仪式过了,但我们是不是也该送点贺礼过去?要不打发人去看一看广平王殿下也好?”
张氏被她提醒了:“你说得对。新太子那里有的是人奉承,我们远在奉贤,送不送贺礼都是一样的。倒是广平王殿下那里该去探望一下,别让他觉得受了冷待才好。”
有了新太子,他这位旧太子就没有了重回储位的希望。他本来的班底都会成为新太子的人,原本奉承巴结他的也会转移目标。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心里都难免会有失落的。不知广平王又会怎样想?
赵玮道:“我这就回房写信给世子。只当是我们年轻人之间通信,我把新近得的好书送几本过去。想来旁人知道了,也不会疑心什么。不会给广平王殿下带来麻烦的。”
张氏轻轻点头:“咱们家茶园出的好茶叶,挑最好的送四小罐过去,请殿下尝尝鲜儿。”
赵玮应了,冲赵琇笑一笑:“妹妹可有话想跟世子说?”
赵琇正要回答,见张氏眉头皱了一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我能有什么话?你只把自己想说的写到信里就行了。这可是正事儿呢。咱们不过是借哥哥的名义,问候一声广平王。”赵玮一笑而去。
赵琇目送兄长离开,回头看祖母,腼腆地笑了笑。
张氏微笑着有些赞许:“你哥哥又糊涂了,你一个女孩儿家,能有什么话跟世子说?小时候闹着玩就罢了,如今你们一年比一年大了,男女有别,就该避避嫌。”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个原因!
赵琇忍住叹气的冲动,甜甜笑说:“哥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其实世子恐怕都不记得我了呢,我也不大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不过是七年前跟他相处过几日罢了,勉强可以说是朋友。”
张氏叹了口气:“若咱们家还在京中,两家常来常往,你和世子在一处玩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如今咱们家不比往日了,广平王府的处境也有些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只要在心里记着殿下的恩情就好,别在外头随便说嘴。”
赵琇连忙答应下来:“祖母放心,我从来不在外头乱说的。”
张氏微微笑了:“祖母知道,我们琇姐儿最是乖巧不过了。方才在屋里做什么?又在练字么?”
赵琇忙道:“不是,在练针线活呢。我让碧莲教我些新花样。”
张氏听了欢喜:“这样就很好,这才象是个女孩儿的模样。”又道:“陶县令日前将女儿从老家接过来了,他素来对我们家极客气的,我们也不能失礼。过些日子,桃园的水蜜桃就能采摘了,你挑些好的出来,下帖子请陶姑娘上门做客,好生认识一下吧。陶太太从前跟我提过,她家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比你大几个月,是个柔顺懂事的性子,想来与你应该合得来。”
赵琇的小伙伴只有族里那些侄女们,连个同龄的堂姐妹都没有,听说有机会认识一个不错的新朋友,也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
等她回到房间,看到多宝格上那只朴实无华的花梨木匣子,忍不住走过去将它拿了下来,放到书案上,打开盖子,里头是个沉甸甸的锦袋。
这是那年赵玮从京中回来,捎给她的广平王世子高桢所送的匕首,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让她带着这把匕首,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
赵琇扑哧一声笑了,打开锦袋口,轻轻摸着那光滑的紫檀木把手。
其实他是个挺细心、挺会关心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父亲广平王遭到了暗算,不得不辞去储位,他就是皇太孙了,日后也有很大的希望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如今一切成了泡影,他会不会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