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忠丹田法力一运,周身蒸发出浓郁水汽,无语道:“我两眼瞪的这么大,你眼瞎啊。”
姬仁笑道:“您老这话说的,好像您的眼睛很大一样。”
陈孝忠撇了他一眼,话都不想说了。
姬仁起身放好椅子,走到水井旁边,召来一些清水沐浴全身。
“望老天保佑,让我再度好运,能够炼成引脉丹。”
哗啦啦……
清水倒灌而流,将他浑身上下冲的一干二净。
姬仁摇摇头,双手抹去脸庞清水,体内法力飞快运转,精气神在此刻迅猛提升,浑身隐隐约约亮起微光。
看起来,他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特殊存在。
陈孝忠扭头看过去,略微心惊的坐直身体,“小子,你要开始了吗?!”
姬仁微微点头,平静道:“紫气东来之际,便是万物升发之时,此时此刻,合宜。”
话音一落,他信步微移,双手抖腾出白洁小臂,左手一挥,一道微风卷起灰尘离去,右手一挥,庭院上空忽现无数灵药,有条不紊的分成五份,围成一圈,中间留出一丈空地和三件物品。
姬仁从容走入中间空地,盘腿坐下,双手掐诀,丹田法力疯狂鼓动,一抹赤红彩帘垂落,彩帘顶端围着一圈赤红的太阳,中间挂着一圈丹炉,下面飞着一圈优美流动的鲜红火鹤。
金灿灿的阳光猛然挥洒而下,将他照耀的如仙人下凡一般,气息缥缈虚无,远看仙气冉冉,近看尊而贵之。
陈孝忠瞳孔一缩再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如此奇特之事,仅是一道阳光拂照,竟能让人不觉深思的陷入其中。
直到这一刻,他忽然才明白,为什么南宫凰儿要莫名其妙的喜欢这个人,又不顾
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原来,无知的人是他,看不透的人……还是他。
他心气虚浮的嘴唇微动,“姬仁——拜托你了。”
姬仁一动不动的盘坐着,心神全都落在炼仙阵中。
“物来。”
只见他一招手,一株灵药缓缓飞入阵中。
炼仙阵的彩帘亮起赤红流光,彩帘之内的炙热比一般的丹炉之火还要高出一筹。
这株形似小草而叶子硕大的灵药,在这火力之下迅速干枯,硕大的叶子慢慢渗出浓绿药汁,随之火力变弱,整株灵药都在慢慢渗出药汁。
待药汁彻底流出后,硬脆的枯体被碾成粉末,一道凶猛火焰掠过,‘嘭’的一声,粉末消失殆尽。
紧接着,又是一株灵药放入,灵药在炙热的火力下,表面迅速涌出淡红色的汁液,表皮快速枯皱干硬。
数个呼吸过后,汁液没有了,表皮咔嚓两声碎开,露出里面结晶的稀碎颗粒。
就这样,这一株株的灵药放进来,有时快,快到数个呼吸即可,有时慢,慢至半刻钟才堪堪淬炼完成。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成光亮了,太阳也高高挂起。
“阿仁——阿仁——你在哪啊——”
突然,南宫凰儿朦胧的嗓音从屋里传开,脚步有些仓促的朝外走来。
陈孝忠双眸一凝,身形飞快出现在屋外门口候着,向里说道:“小姐慢点儿,姬公子正在做着正事。”
随之屋里的脚步瞬停,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南宫凰儿探出头,小声道:“陈伯,阿仁又再炼丹了吗?!”
陈孝忠点点头,轻声道:“嗯,姬公子正在为您炼制引脉丹,所以您今天要稍稍安静的坐会儿了。”
南宫凰儿有些蒙圈的点点头,扶着门走了出去,小声道:“陈伯,我想洗漱了。”
陈孝忠点点头,笑着伸手一请,“这边。”
南宫凰儿顺着他的方向,边走边复杂的看着姬仁,小声道:“陈伯,阿仁会不会太累了啊。”
陈孝忠微微一笑,轻声道:“无碍,他为此准备许久,不会累的。”
南宫凰儿担忧的哦了一声,低头看着水井,脸色一红,水井里的她披头散发,简直没有一丝仪容。
“陈伯,您帮我打点水儿就去看着阿仁吧。”
陈孝忠哎的一声,挥手变出一个架子、脸盆、毛巾等等,左手朝着水井一握一放,一道清凉的井水快速注入脸盆当中,轻声道:“小姐,您慢慢,不着急,姬公子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的。”话毕,转身回去椅子上坐着,继续看着姬仁炼丹。
南宫凰儿微微点头,看着脸盆倒映出来的自己,内心复杂到无法言喻。
她两手夹着自己的脸颊,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
炼丹的成与败,对她来说不算是太大的煎熬。
但是,姬仁的反应对她来说,那才是一种最难熬的折磨。
他本可以不必理会自己,就算是自己缠着他,他也可以扭头就走,两人从此便再无交集的机会。
可他不仅没有嫌弃自己是个普通人,就连知道自己有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捷径时,也不屑于去依赖。
反而还不顾一切的为她寻找灵药,想要让她能够修练,两人可以长相厮守在一起。
南宫凰儿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那是一种感动到落泪的心情,也是一种难以泯灭的深情,更是一种此生唯他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