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药,便拿了早准备好布袋装起来。
忽地听到一阵笛声,商琴纳闷道:“谁吹笛子?”
傅惊鸿道:“凌郡王,今日带了王妃过来,花好月圆,他少不得要卖弄一二。”
商琴侧耳听那笛声悠扬、清越,不禁笑了:“王爷、王妃当真恩爱。”
傅惊鸿待要笑说一句,又觉那话太轻佻了,又领着商琴向前走,不过小半个时辰,二人就捡拾了许多,将不大不小篓子装得满满,但看其他人还四处找,便也不急着回去。
其他人大抵也收获颇多,便都放满了脚步,只听见笛声后,又是一阵箫声,随后不知哪两位吹起了树叶。
许多声音搅合一起,虽不优雅,但也热闹有趣。
终于吹箫吹笛子吹树叶斗一处,比着谁声音高,尖利声音林子里回响,忽地吹笛子先传来剧烈咳嗽,吹箫慢慢也偃旗息鼓,只剩下两个吹叶子还斗。
后林子里到处都是咳嗽声,将林中睡着鸟儿惊起不少。
商琴见众人玩笑,不由地也起了童心,见傅惊鸿将火把立一边,又拿了树枝去挖地上小洞,便蹲过去看他能不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忽地傅惊鸿一用力,将土扬起来,迷了商琴眼睛。
商琴才要揉,傅惊鸿忙拉住她手,忽地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由着商琴流眼泪将眼睛里脏东西流出来,一边笑道:“你当初定然对我心里都是怨恨,才会装出那傻呆呆模样,亏得你跟了商家回京,不然如今定还是枯瘦黑黄模样,要嫁人也难。”
商琴啐了一口,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不住地向上看,要将脏东西用眼泪弄出来,“你还说,我记得你要做状元呢!一个脏兮兮小乞丐志得意满地要做状元,难道不可笑?”
二人提起这辈子刚刚相逢时候事,便都笑了。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定是状元。”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我没以为过。”商琴笑道,她一直想报仇来着,其他当真没想过,如今做那买卖,因要顾忌雪艳,也不敢做大。
“琴妹妹怎么了?可是被什么吓住了?才刚我瞧见两只蝙蝠险些撞我头上,吓得我心都跳出来了。”施佳款款地领着碧阑月下走来,走近了,看见商琴脸上亮堂堂泪痕,便拿帕子去擦。
商琴略躲了一躲,自己拿帕子擦了,“是脏东西扬眼睛里了。”
施佳笑道:“那可揉不得。方才听你们说什么乞丐,什么状元,难不成说你们小时候事?说来我听听也好。”
商琴一怔,傅惊鸿道:“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又伤感了。”扭头看见月光下商琴心中不禁一跳,却是月色模糊、火把跳跃中,竟见商琴脸庞模样已经长齐了,竟是跟秦淮河上人差不离了,心中一跳,待要说服自己商琴是被自己养大丑丫头,可她那样子又委实让他看一眼就将他当做同床共枕之人,咳嗽了两声,便伸手牵住商琴手,见商琴看他,眨了下眼睛,却是对施佳说:“施姑娘,也该回去了。一起回去吧。”说完,领着商琴先向前走。
商琴依稀觉察出傅惊鸿古怪,手挣了挣,纳闷地看向傅惊鸿。
“……你说,我上辈子娶过亲没有?”傅惊鸿低声问商琴。
商琴终于抽出自己手,笑道:“你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自然是没有了。”傅惊鸿道。
商琴笑道:“我原当再见你会尴尬要死,如今看来,过了那道坎,也不算什么。如今事事都跟早先不同了,如今我有爹有娘为我谋划,又有自己小买卖,早跟当初不同了。”
傅惊鸿听商琴这样说,只是笑。
远远地,施佳后面看着,对碧阑笑道:“他们兄妹两个真要好。”
“同患难过,自然要好一些。”碧阑道,原对施佳有些不满,这一路上见她是真心关心商琴,便对她略有些改观。
等到树林边,略等了一等,才见凌王妃托着一只草丝鸟巢过来,鸟巢里窝着几只雏鸟。
众人又坐了马车回去,因抓多,各人都私藏了一些,商琴跟傅惊鸿别过,回了家见已经过了三,碧阑、朱轩等人兴奋地要收拾知了龟,也不急着睡,就连商琴收拾来蝉蜕,众人也一一仔细清洗,等着晒干后入药。
碧阑被一只知了龟抓哇哇叫,半响才想起来跟商琴说:“施姑娘听到姑娘是一个人住这边,姑太太只隔了几日才来照应一次,就说她明儿个搬过来照料姑娘,姑娘还小,不能没人照顾教导。我说这事我不能答应,她说明日亲自来跟你说。”
商琴正看放笼子里两只已经蜕变了金蝉,听了这话,不由地微微发呆,她虽感激施佳,想跟施佳做朋友,但施佳是为了傅惊鸿来,她跟傅惊鸿上辈子事又说不清道不明,如此,不如远着施佳,免得白受了她好意,又不能助她心想事成,“……我不喜欢跟旁人住一处,明儿她来,我亲自回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