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一转眼,朵朵乌云直压头顶,阴郁了大半个天空。没多过久,伴随着阵阵闷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雨幕将天地渐渐连成一体,入眼是一片烟雨蒙蒙。
小区内的蔷薇花开得正艳,花香浓郁,一朵朵,一簇簇,在雨水的滋润下,更显娇艳无比。
咯吱…咯吱…咯吱……
千秋荡动的声音忽然响起,缓慢且富有节奏的声音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如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见。
可是如此恶劣的天气,谁家孩子会出来荡秋千?
前来收房租的房东心底好奇不已,略一思索,便撑着伞走了过去。
刚绕过花坛,就看到秋千架上正坐着一名年纪大约六七岁的漂亮男孩,一手撑着把黄色小卡通伞,一手数着怀里的石头。
“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秋千慢慢地晃动着,一下又一下,小男孩身子也随着秋千一下前,一下后,明明看起来晃晃悠悠,给人随时都要跌落下来的感觉,但事实是从头到尾,小男孩都齐稳无比的坐在上面。
“这是谁家孩子?以前怎么没见到过呢。”房东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却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看了眼就转身离去。昨天他的房客苏北打电话说水龙头有点问题,让他过来看看,今天正好不用上班,就过来看看,顺便提前收掉下一季度的房租。
而等房东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雨幕中,坐在秋千上的男孩蓦地咯咯笑起来。
*
夜,静幽幽,凉风阵阵。
一场大雨过去,连带气温都降低不少。
卧室内,橘色的壁灯散发出柔和光芒,缩在暖暖被窝里的苏北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如此过去十多分钟,终于实在憋不下去的他,以最快速度爬起身冲进了洗手间。
上完厕所,苏北只觉一身轻快,连带睡意也散去几分,想着既然都起来了,不如再顺便去客厅喝点水,晚上在吃得炒饭太咸,搞得一直想要喝水。
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又倏地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摸摸手腕上的魂骨铃。
下刻,再试着踏出一步。
哒……
是拖鞋踏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地清晰刺耳。
这回,他听得很清楚,知道并不是自己幻觉或者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真实存在的声音,他走路虽说大大咧咧,但容胤的卧室铺有厚厚地毯,怎么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更别说他现在还打着赤脚。
霎那间,苏北呆呆愣在原地,犹豫两秒钟后,慢慢地偏了点头,用眼角余光瞥向身后。
这一瞥不打紧,他呼吸猛地一滞,三魂七魄险些被吓飞。
床边,似乎坐着一个没有脑袋的‘人’,之所以说没有脑袋,是因为从他这边望去,再加上光线和角度,只能看到有一个人静静坐在床边,好像没有脑袋,问题是容胤下午就离开江都市,直到晚上也没回来,换句话说,家里现在只有他自己而已,那这个好像没脑袋的人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还说是他眼花?容胤突然回来?再或者是什么脏东西跑进来作怪想吓他?
可容胤曾说过,他家装修布置都是按照阵法而来,普通的鬼怪根本进不来。
那现在……苏北脑中快速思考着下一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拔腿跑,还是转过身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不等他做出决定,身后哒哒声再度响起,随即一声轻笑响起,那声音又轻又小,似乎是容胤的声音,又似乎不是容胤的声音。
听到这笑声,苏北顿感毛骨悚然,几乎要崩溃了,事已至此,他大骂一声转过身,戴着魂骨铃的手挡在前面:“容胤你他妈的回来怎……”后面的话,因为极度的恐惧堵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而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铃…铃…铃……
不曾间断的清脆铃声,肆意地在空气里回荡,在这一刻就犹如在弹奏一曲死亡之歌,将他的最后一丝思绪和勇气全部摧毁。
在他对面,是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微翘如玫的薄唇,幽深似海的黑眸,纤长浓密的睫毛,修剪得随意的头发,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因这是容胤的脸。
但是再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唯有一颗人头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
兴许是感应到魂骨铃,人头无端变得焦躁起来,原本容胤的脸转瞬一变,变成一张腐烂不堪的猴脸,脸上一块块腐肉和白色脑浆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它张大嘴巴,愤怒地向苏北扑了过去:“…鬼域后人吗!可恨啊!为什么没有死绝!还有那小杂碎…为什么活了下来!交出他!我要他的心!!”
同一时间。
不知从何处,传来哐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这声音虽不大,但足够让呆愣中的苏北惊醒过来,只见他慌忙惊恐的退后一步,情急之下,他记起容胤曾说咬破舌尖的办法。
……
黑暗中,苏北唰地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脑中却全是那张恶心腐烂的猴脸。
好半响过去,他心有余悸的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因为梦里过度的疼痛和惊吓,汗水打湿了衣服,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他按亮了灯,抬眼看了看房间,见房内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掀开被子下床,打算换掉身上衣服。
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就又缩回了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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