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沈氏叮嘱道。
金折桂点了点头,又向帘子外看去,瞧不见金家、玉家兄弟,只瞧见京城外芳草萋萋,俨然跟飞沙走石的西北迥然不同,进了城,玉破禅、玉入禅兄弟就来告辞,严颂依旧跟着沈氏等人回金家。
这次回来,可没金阁老在梅杨路上迎接,只有金蟾宫、南山两个骑着马等在路上,进了门换了轿子,轿子抬进仪门,沈氏、金洁桂、金折桂三人才下来,就被金蟾宫、南山围住。
“母亲。”
“干娘。”
金蟾宫、南山两个半大孩子一人拉住沈氏一只手,又齐齐地喊姐姐。
一晃神,金蟾宫、南山两个都长大了,金折桂不由地感慨万千,“祖母呢?”
“在房里头呢。”金蟾宫看向柳澄、柳清、小星星,疑惑地问沈氏:“母亲,怎地弟弟穿女孩的衣裳,我妹妹呢?”
“别胡说,这就是你妹妹。星儿,喊哥哥。”沈氏推了推小星星。
小星星初来乍到,紧紧地绷着脸,半天喊了一声“哥哥”,就不肯再喊。
出来迎接的金二夫人冷氏、金三夫人岑氏,金家大少夫人宁氏、二少夫人王氏个个脸上带笑,瞧见小星星虎头虎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个个腹诽小星星定是侍妾生的,不然怎么跟金折桂、金蟾宫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沈氏定是打肿脸充胖子,才说是自己生的。
“母亲在里头等着呢,大嫂子快进去吧。”冷氏这几年过得是春风得意,儿子成亲后金榜题名之外,还成功地摆脱了玉大少夫人的纠缠,待看沈氏、金折桂回来,看她们的眼神不觉有些防备。
“母亲、三婶、大嫂子、二嫂子好。”金洁桂也过来给冷氏等请安,看三房三少爷才娶的媳妇不在,就笑道:“三弟已经领着弟妹去外头上任了?”
“嗯,去了扬州,在严邈之手下办事。”岑氏和气地道,一眼瞅见气质清朗的严颂,不由地动心了,后悔当初因看朝廷要挑选人去柔然和亲,就急慌慌地把庶出女儿金玉桂嫁个了没什么根基的进士。
冷氏也瞅见了严颂,严家虽早先是金家家奴,但如今严邈之的官做得有声有色,把个庶出女儿嫁到严家,也不算吃亏。于是招手叫严颂到她身边,问:“多大了?你家里没人,也不必回家,就在这边住下,屋子婶子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若缺了什么,只管叫人跟婶子说。”
金折桂向前一扫,瞧见冷氏、岑氏一左一右地把严颂夹在中间,心想严颂这样的,才是丈母娘们的最爱?
等丫鬟打开帘子,众人进去,就见金老夫人、柳老夫人两人坐在一处说话。
众人轮番见礼后,金老夫人拉着金折桂的手,叹道:“都成大姑娘了,看你还顽皮不顽皮。”在金折桂手上揉了揉,又叫严颂过来,一手拉着金折桂,一手拉着严颂,看了又看,喜不自禁地对陪坐的柳老夫人道:“亲家母瞧瞧,两个毛孩子出去一圈,就野得不成样子了。”
柳老夫人识趣地笑着捧场:“老夫人就会埋汰人,明明是一对金童玉女,哪里野了?”
金折桂眼皮子一跳,笑道:“祖母,我是野人,人家严颂可是好孩子呢。”
严颂只觉得年纪大的女人都喜欢他,乖巧地笑着不言语,待金折桂瞥他一眼,才醒悟到金童玉女这话不能随便说,赶紧道:“老夫人……”
“叫什么老夫人,喊祖母就是了。”金老夫人拍拍严颂的手,又问冷氏:“给颂儿的屋子收拾好没有?纸笔都要准备好,他要考武举,要习武,院子给他收拾得宽敞一些。”
“金祖母,晚辈不考武举了。将军叫我跟着玉家九哥谋事。”严颂道。
“既然是将军说的,那就依着他的意思办。”金老夫人见金将晚把严颂的前程都安排好了,心想这么个女婿,不要岂不浪费了?
“……母亲,颂儿这么大了,亲事还没着落,严邈之还求您替他相看相看呢。”沈氏唯恐金老夫人误会,赶紧插嘴。
既然沈氏说还要相看,就显然严颂跟金折桂就不是一对的了。金老夫人一时觉得扫兴,放开金折桂、严颂的手,看金蟾宫一直把小星星搂在怀中,就冲小星星招手:“星儿快到祖母怀中来。”
沈氏一路上费了好大功夫教导小星星喊祖母,此时看小星星不动弹,不禁有些着急。
“星儿,过来,这是咱们祖母。”金折桂牵了小星星过来,待看她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祖母,就将她往金老夫人怀里送。
金老夫人想起金蟾宫、金折桂在小星星这年纪,满嘴好话不用人教就会说,不禁叹了一声,将手抚在小星星背上,看她挣扎,也不勉强,就叫她回沈氏跟前坐着去。
沈氏放了心,心想金老夫人不喜欢小星星说话迟钝,那应当不会有抢小星星的念头了。
金老夫人又拉着严颂的手,不等她说,已经收到冷氏眼色的柳老夫人拉了拉金老夫人的袖子,指了指腼腆地颔首立在一旁的金湘桂。
宁氏、王氏二人也明白冷氏的意思,二人把金湘桂推到严颂跟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四妹妹还没见过严家小哥吧?”
金湘桂素来腼腆,被人推上来时,脸色涨红,不安地掐着帕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老夫人拍了拍严颂的手,却对金折桂说:“我极喜欢阿五,阿五怎没回来?”
“祖母,阿五在塞外嫁人了。”金折桂插嘴道。
“……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金老夫人直言不讳地说,看金朝梧、金朝桐兄弟们深以为然,就先对他们说:“好了,你们男人去办大事吧,不必杵在这。”
“孙儿想听听严小弟说说话。”金朝梧心想既然是金将晚安排严颂做的事,指不定就是好事,如今他留在京中,也没甚要事,若是玉入禅那事稳妥,他也去插一手。
金老夫人笑道:“那你们去说话。”叫金朝梧把严颂领走,“都去吧,魁星留下说话,其他人都去歇着,老大家的既然回来了,也别叫你二弟妹再受累了,过两日就把家事接过来。柳亲家,也回去跟你儿媳孙子好好团聚团聚。”金老夫人笑着说。
冷氏见金老夫人没接宁氏、王氏的话,心里就不痛快,又看沈氏一回来,自己就又管不得家,越发不自在。
“母亲,星儿还小,魁星的事又该紧着办了,不光我忙不过来,就连洁桂也要过来帮我的忙,至于家事,还是叫二弟妹管着吧。”沈氏打定主意了,等金折桂一出嫁,她就带着小星星再回西陵城。
金老夫人道:“你是长媳,长幼有序,你的差事怎能推诿给你弟妹?我知道了,你定是怕将晚一人在外没人照料。也罢,待我指一个丫头过去照看他。”
有完没完?沈氏心想金将晚如今都到吃补药的年纪了,金老夫人还要送个水灵灵的丫鬟过去,这不是想要金将晚的老命是什么?
沈氏堆笑道:“母亲指点的丫鬟自然是好的,可是老爷他……”吞吞吐吐,似是忌讳旁人,不肯将话吐露出来。
“怎么了?”金老夫人心一慌,赶紧问,昔日里沈氏送信来,偷偷地叫金老夫人送一些大补的东西过去,是以沈氏话音一顿,金老夫人就觉不好,“魁星,你父亲身子怎样了?”
金折桂道:“父亲好端端的。”
金老夫人心安了,只觉得往日是沈氏故布疑云。
“可是天天吃药,好心问他吃什么药,他不说,还张嘴就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