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后头的木棍已经被拔出,掉在地上,可是却不见箭头。
来不及管脚上的伤,瘸着脚一步三跳的冲到了床架前,“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拔箭?再这么下去,不死也要落下病根啊。”
等看到,如故的话才止住了,箭头深深的嵌在后背上,靠拔根本拔不出来。难怪,姜容这么急匆匆的拉自己来。
“陈皮,我走路不方便,你帮我搭把手,我的包袱就放在碾药石旁,再给我打些清水。”
陈皮还没有动作,姜容已经先一步跑了过去,“我来拿我来拿,你要什么,我动作快比他快!”
这会儿功夫,也没有时间争论这些了,接过双肩包,把工具一一铺好。“葛太医,我的麻醉散用完了,您的能不能借我些。”
“我要烛台,盐水,干净的纱布……”
“箭上的是什么毒,有没有查出来?”这话是对着葛太医问的。
“是七心海棠,这个不难解,我这有七心海棠的花粉,只要箭头取出,服了解药就可。”
如故点了点头,中箭的时间有些长,血已经凝固了,要取箭头就得割开取出。
以手量了大约要下的大小,按惯例给刀消了毒,屏住气下了第一刀。他这才做了半身的麻醉,全麻肌肉紧绷气血会不通。
“我停下的时候,就给他灌盐水,灌不下去也得灌下去。”
接着是第二刀,直到下了第五刀,才算是把口子划开了。给镊子消了毒,探进去夹箭头。
他的手在颤抖,生平第一次动手术,他感到了害怕。他的医途,几乎是一帆风顺的,他有比别人更高的天赋,还有更好的氛围,他的第一次手术,都远没有像现在这样发抖过。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的犹豫,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打扰他。
他想到了,他最后的那场手术,是取一颗子弹。那人不敢去大医院,找到了他这里,他好心的答应了,却被灭口在手术台上。
可是他不后悔,他只是后悔没有早一步离开,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救治任何一个人。
这么想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镊子飞快的下手,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箭头。当箭头掉在地上时,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震了震。
接下去是缝伤口,不再有一丝的犹豫。
“把解药先喂了吧,他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好不容易将解药,从魏熙瑞嘴里灌了进去。
“小古,爷,这是没事了吧?”姜容小心翼翼的开口,就怕哪儿逆了他的鳞。
缝好最后一针,收了线尾,将满是血的手术刀和手术针丢在了清水了,“若是今天夜里,发了高烧,那么就算是得救了,现在都不得掉以轻心。”
“小古,你的脚!”出声的人竟是苏文筠,刚刚心思都在手术上,也没有注意到多了个人。
众人这才看到,他脚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渗透。
重新包扎了伤口,苏文筠陪着如故在隔间休息。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们家如儿这么厉害,刚刚你没看到,哥哥都看傻了。”苏文筠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给他喂鸡汤。
如故弯着眼睛,笑得一脸无害。“哥哥是笑话我嘛?”
“哥哥是认真的,刚刚哥哥真的发现,如儿已经长大了,不用哥哥来保护都可以救别人了。”苏文筠说着这话,口中却带着些酸气。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妹妹,居然一年多不见,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如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这么些日子不见,哥哥怎么越发的像老先生了,满口子的酸话,熏死人了。”
“好好好,不酸不酸。哥哥看刚刚如儿的手法,有点都不像是短日子学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耍刀子?”
如故这才心下不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始编谎话。
这人啊,是不能说谎的,说了一个谎就得,继续说无数的慌来圆前面的谎。
“哥哥和爹爹要上战场,如儿想帮却没有法子,在书房的时候捡了医术看着,觉着有意思,就偷偷的练着,想以后总能有机会用到的。”
“都是哥哥不好,一直都忽略你了。”没想到,苏文筠却当真了,话里满是愧疚。
如故刚要解释,那厢,姜容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小古,小古,怎的爷到现在还没醒?你快去看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文筠:如儿你的针是哪里来的?
小古:是…是…啊,哥哥那边的是什么?
小文筠马上转移视线:哪里哪里?
已经偷偷溜走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