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远笑而不语,他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报复,恐怕即便当官也只能沦落到清水衙门当个吃不饱饿不死的闲差,他最爱的是宅啊。反正他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会让老板白付他薪水,其他的他不在乎。
有时候,特立独行也是官场上的一种生存之道。
孟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春芽已经抱着布料回自己屋里去给主子裁剪新衣去了,内院书房只有那个新买的小厮虎子在一边伺候着。
“那边出什么事了?”
“太太说大少爷开始议亲了,顺便问了下少爷打算怎么办?”
孟明远一边落笔,一边道:“大少爷的事更不要理,她老人家只管安心调养身子便是。至于我的事,你按我说的回话了吗?”那个家凭他们去闹去,他倒要瞧瞧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小的说了,太太只是叹了口气便没再说什么。临回来时太太只让给少爷拿了几匹料子回来,说是下月殿试时必要穿得体面些才好。”
孟明远笑着摇了下头,母亲无论何时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呐。
“街上又有什么传言吗?”他不是很认真的随口问了句。
孟安的脸上立时便有了一丝笑意,“少爷,您现在可是话题人物,在咱们府外探头探脑的人可不少呢。”
“不就是被扫地出门的人么,有什么看头。”他颇不以为然,口气甚是嘲讽。
“少爷,话不是这样说了,您现在可是名动京师的大才子呢,听说现在外面有不少人压你今科金榜高中呢。”
孟明远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放下了手里的笔,字也不练了,“说说,现在是怎么个赔率?”
“现在是一赔四。”
“看来有不少人对我满怀希望啊。”孟明远叹气,最后他到底是能帮他们赚钱还是会让他们赔钱呢骂娘呢?
“少爷,小的也去下了一注。”
孟明远扬眉,“你下多少?”
“小的把自己的五两银子全压上了,少爷您可一定要让小的多赚点回来啊。”
孟明远撇了下嘴,端起桌上的香喝了一口,然后才道:“赌博可不是好事,从本心上来说我是不愿意助长你这种风气的。”
孟安马上狗腿的站到他身后帮他捏肩捶背,一脸讨好地道:“少爷就当可怜小的。”
“肯定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只能尽力,可结果就不是你家少爷我能掌握的事了。”
“少爷尽力就好,小的相信少爷一定能金榜题名。”
“那我就借你吉言。”
“那是那是。”
“让你找的铺子找得怎么样了?”孟明远不再跟他打哈哈,说起正事来。
“找着了,可是,”孟安不明白,“咱们要这么小的铺子能做什么?”只有一间的小门脸,基本上一个伙计就能应付一个店面的运转了。
“自然有用,口齿伶俐的伙计找着了吗?”
“找着了,少爷的吩咐小的哪敢不用心。”
“让他把店面收拾利落了,你明儿就把那些买来的瓷罐和我从老家带回来的三个大瓮一起送过去,还有我先前让你买来的那些篦子。”孟明远一边想一边吩咐,最后又拿起笔把能想到的写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这才自己点了点头,顺便把那张纸收好。
孟安有点明白了主子要做什么了,“原来是要卖发油啊。”
“对呀,女人的钱最好赚。”犹太人说过的,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挣。
“可那些发油不是少爷说做来送给太太和准备自己用的吗?”
孟明远抿了抿唇,是呀,原来是打算全部自用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一回京不就让人扫地出门了么,这东西自然便一时没顾上,后来他有了别的打算自然也就没跟母亲再提了。
这几年在老家他也并不是光读书,也私下里捣鼓了一些东西,不得不说《齐民要术》真是本好书啊。
“我给母亲留了些,过些日子让春芽给她送过去。”
孟安见少爷不欲多说,便也识趣的闭了嘴。
“下去吧,有事我让虎子找你。”
“是。”孟安便出去按他的吩咐办事去了。
孟明远重新铺了纸,继续练自己的字,宁神定性。
书法和下棋都是能让人修身养性的东西,而他也最爱这两样,因此他整个人的气质不知不觉中就越来越淡定从容,再衬上他那张俊朗的皮相真可谓是一个古代的少女杀手了。
可惜,孟明远自己在这方面一直没多大的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