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书想当然地道:“南王是谋逆之人,他们又能去哪里求援?圣上过虑了。”
孟明远此时慢条斯理地站出朝班,慢悠悠地开口道:“便是本朝没有,可南王等人谋逆之事都做得出,焉知他们不会做出勾结敌国引狼入室的勾当,须知家贼有时远比敌人更可恶。”
此言一出,百官俱是一凛。
便是龙座上的开华帝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峰。
“孟卿有何高见?”
“臣没有。”孟明远回答得直接了当。
百官愕然。
开华帝怒道:“孟明远——”
“臣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南王勾结外敌之事都不过是臣一时的猜测罢了,既然是猜测又怎么可能会提前就有应对的策略呢?臣不敢欺君,便只有据实以告,请圣上恕罪。”
“那就现在想。”
孟明远看向崔尚书,“可有派人去追?”
“下官以为只是跑了几人而已……”所以当然就没让人追了。
蠢材!
孟明远道:“那现在就让城外的人分几千人去追,不论死活,逮回来再说。”
“不要活的?”崔尚书还是有些奇怪的,抓住活的不是才能问出j□j吗?
“你是想说死了还怎么问内情是不是?”
崔尚书点头。
“南王不是还活着吗?”逮住大头就行了,跟小兵折腾什么啊,那太本末倒置了。
“南王?”
孟明远抱着笏板,声音清朗地冲着龙座上的开华帝道:“南王必须要活捉,臣相信一定可以从南王的嘴里问出一些有趣的事来,那十五万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京城外,只一个前兵部尚书臣可不认为就能办到了。不过呢,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有南王活着跟他们对质这就是铁证如山。”
百官心中不由各自算计起来。
丞相这话是何意呢?
不好!
丞相这摆明了是要下套坑人了,到时候活捉了南王,到时候凭他想坑谁,只要让南王一口咬定了那人是同党,那人只怕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南王,必须死!
孟明远抱着笏板又站回朝班,心里的小黑人翩翩起舞,南王,这下你还不死翘翘?新帝让哥看着处置你,可哥不好亲自动手啊,这到底是个烫手的山竽,可哥能借刀杀人啊,反正只要不是哥杀你就成。
开华帝为人敦厚,但仔细推敲之后到底也明白了自己的丞相在搞什么。
心里忍不住就长叹一声,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开华帝始终是于心不忍的,但是留下也确是后患无穷,丞相这个办法虽说阴险了点儿,但是它确实有效。
开华帝同样认为只有前兵部尚书和锦太妃这两个势力尚不足以让南王他们如此顺利逼近京城,南王几个要收拾,隐患也不得不留心。
丞相这是打草惊蛇,让那些心有鬼胎的人动起来。
只要动才会有破绽,有破绽就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他不得不承认,孟明远阴人也阴得不着痕迹。
其实,孟明远的目标压根就不是隐患,而明确就是让人帮他除掉南王。
隐患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是有的,但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对他来说就是处置南王的差使,所以先处置了南王隐患再慢慢想辙儿。
事儿得一点点办,饭得一口口吃,谁也不能一口就吃个胖子,那不科学!
“圣上,元宵佳节将至,臣已命守城将士雕刻冰灯,介时不妨让百姓顺着绳索滑到城外点燃冰灯,到时候圣上再登上城墙,与民同乐,也让城外的人知道圣上与京中百姓是什么样的状态。”
“爱卿此建议甚好。”
孟明远满意了,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光百姓下城墙了,恐怕会有“人”借机出城去向南王问安了。
“那臣便命人去承办具体事宜。”
“可。”
“诺。”
散朝后,孟明远抱着他那笏板,慢吞吞地走在百官之后,暗自琢磨着到时该怎么保证开华帝的人身安全问题。
毕竟是一国君主,又是在这么个时刻,真要登上城墙与民同乐的话,说实话那真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啊。他虽然下棋的时候很想让龙位换皇帝吧,但真要换也得有个好下家才行,暂时没有的话,开华帝还是继续坐着比较好一点。
突然,孟明远眼睛一亮。
有了!
大庆朝不还有两家元勋贵戚吗?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而不死的老家伙这个时候刚刚好是最佳人选。
年纪大是大了一点,但久经沙场,跟着太祖皇帝浴血奋战打下大庆朝的基业,基本的身手还是在的,有他们贴身护着,保险!
况且那两个老家伙也不傻,肯定也会有一番私下的安排,开华帝的安全那就万无一失了。
嘿,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