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摧残得不行的太子殿下自己先跑到皇帝那里报了个小报告,正确来说大概算是诉苦抱屈吧。
“太子将来乃是要承袭大统的,少时受些挫磨是必须的,否则一旦登上大位,你将如何治理国家,使国脉延祚?”
竟然还是被父皇给削了,还削得这样义正辞严的,简直比美人爹爹还严厉。
果然,“皇帝伯伯”比“父皇”可亲多了!
太子殿下终于悟到了一个真理!
不过,在他去跟父皇诉过苦后,美人爹爹倒是再没在东宫陪他审阅奏章公文,跟他的距离似乎无形中远了些。
太子毕竟是被丞相大人亲自教养大的,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相父,孤错了。”毫不打折扣地大礼参拜,并高举戒尺。
丞相大人却是轻轻一笑,谦恭地道:“殿下,老臣虽忝为太子太傅,但实则已无可教太子之学,这戒尺拿得已经有心无力了。”
太子越见惶恐,“相父,孤真的错了,请相父原谅。孤不该报怨国事劳苦,若孤都报怨国事辛苦,那么文武百官又该如何?”
丞相大人只是不言。
“孤不该好逸恶劳,自己尚不爱惜这大庆江山,又教何人来爱惜?”
丞相依旧不言。
太子殿下把自己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最后却发现丞相大人表情始终淡定如一,也就是没什么变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就在太子琢磨着难道非得把贪花好色这样不靠谱的罪名也给自己兜上的时候,丞相却撩相袍,双手高举手中玉笏板,道:“殿下无过,乃是老臣之过,老臣曾教养殿下十余年,如今殿下却周身是错,岂是殿下之错?定是老臣之过!”
完鸟!
拍马屁一不小心给拍到了马腿上了!
太子殿下心中大慌,爹早就说过的,不会说话不要紧,那就少说少错,不会说话还要乱说话,那就是自招祸端——如今他可算是给自己招了大祸了!
美人爹爹这一跪,他是不敢跟着跪对头,否则错上再加一条,有失君仪!
“快,着人去请父皇来。”太子没招儿了,只能派内侍臣去请自己亲爹来救场了,好歹他们也君臣这么多年了,肯定比他有经验。
开华帝听内侍臣那么详细说了一遍,龙袖一挥,“去,让你家殿下自己头疼去吧。”为君言若不慎那还了得,就得丞相治他。
内侍臣当然是不敢这么说的,他只说陛下让殿下自己想办法,意思传达到就好了。
然后,东宫侍从远离东宫书房,把场地留给那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去发挥。
有些事,他们别说看了,听到一言半句的那都是杀头的事儿。
“相父……”太子殿下跪也不敢跪,是话也不敢再乱说,热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在转了几圈之后,太子猛的灵光一闪,顿悟了!
容色一正,对着自己的相父就是标准的一个弟子礼,道:“孤有错,孤错在言不慎,为君言若不慎必出大祸。相父教导孤言出必三思,孤铭记在心。”
“此为大善,望太子殿下谨记。”
“是,太傅请起。”
这次,丞相大人就顺着太子的搀扶起身了,心里不免直替自己叹气,所谓忠心不好做啊。可,事情也得有个善始善终,不做还不行了。
太子也没叫人进来,自己扶了丞相到一边坐下,本还想着来段父慈子教的戏码,但一瞅美人爹爹那眼神,就没敢造次。
自打恢复这皇长子的身份,成了这大庆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感觉所有人都跟他有了距离。美人爹爹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要端着,要装着……总之就是要习惯如今的生活,可这样的生活真的好难受!
孟明远自己坐在一边捶打揉捏着自己的双膝,多少年不曾这样跪谏过了,猛的来一下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保养得再好,这骨子架子也毕竟上了年纪了,禁不得他太折腾。
“相父,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个太医来?”
孟明远摇头,“太子,有些事你还想得太少。”
太子愣了下,这次很快便转过弯来了。
是了,美人爹爹说得没错,他想得还是太少!
他先前派内侍臣去搬救兵,之后再叫太医,这其中传递的信息量略大啊,保不齐就生出些无谓的事端来烦心。
“孤明白了。”
“臣告退。”休息之后,孟明远就告退了,打道回府休养生息去。
太子也没好意思多留,自己今儿的事犯得多了点,真没脸扮可怜搏同情。
在丞相大人尽心督促教导之下,太子进步神速,在东宫也渐渐竖立起自己的太子威仪,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亲信。
而丞相大人却在一步一步地小心后撤,不动声色地退远。
功成而弗居。
功成身退,天之道。
合乎天道的才是真正的大道,而孟明远喜欢遵从大道。
虽然他不修仙,但是万事同宗同理。
只是,随着太子之位的日渐稳固,以及太子的年纪一天天增长,瞄准太子妃之位的人便多了起来。
而这个时节,丞相大人已经请旨离京巡视州府民情去了。
皇后中宫位稳,想法就不免多了起来,自己的儿子自然配得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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