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远跟同样致仕的户部尚书在宫门口随便聊了两句,如今两人都是退休的人了,说话就更随便了。
“老卢啊,你说你没事瞎掺和什么?瞧,官撸了吧?”
“不光相爷想回家养老,老臣也想啊。”卢尚书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我还以为你是官迷呢?”
“尽瞎说。”
“你看你都一把白胡子了,还一直兢兢业业为国守财,你不是官迷谁是?”
“若非相爷执掌相位,老臣早就回家抱孙子去了。”谁耐烦看那些家伙的勾心斗角怎么地?也就你这坑货在那儿戳着多大的热闹都能围观得毫无心理压力,可你不肯当那镇邪物了,我老头子当然就不想搁金銮殿上杵着了。
孟明远伸手往老卢头的肩上一揽,笑道:“走,老卢,难得今儿咱们都退休了,去喝两杯庆祝庆祝。”
“走着。”
胡须不说全白,但已经花白占据绝对优势的卢尚书跟着看着不过三十上下的致仕相国勾肩搭背地就上了同一驾马车,喝酒去了。
那形象——简直毁三观!
看到的文武百官都是这样的感触。
这一老一少两个朝官奇葩,某方面来说还真特么是物以类聚的典范,虽然他们也经常爱互掐一下,搞点无伤大雅的娱乐项目。
孟明远和卢老头两个跑到官营会所一气点了一群美艳歌舞伎给他们歌舞助兴。
两人这一通海喝啊,从来没有过的放纵。
把两边跟随的侍从都给看傻眼了,这两只真的是以前那样两只道貌岸然的家伙吗?
不止毁三观,人生都特么毁干净了!
最后,两人是被各自的随从给搀回去的。
程雪兰看到喝成如此的丈夫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下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亲自动手帮他洗漱干净了,费了力气才将人从净室扶回卧房。
“辞官就这样高兴么?”她口中这样说,心中却是明白丈夫是真心高兴,他一直一直就不喜欢做官的,只不过,有时候他又不得不在仕途中拼上一拼。
程雪兰安置好了丈夫,自己也除了外衣上床。
“雪兰——”感觉到妻子的气息,孟明远呢喃了一声。
“远郎。”她柔声轻唤了一声。
孟明远本能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将头埋在她肩窝处沉沉睡去。
没了官职在身,虽然生理时钟仍然按时唤醒孟明远,但是他只是稍微回了回神,便搂了妻子继续睡去。
老子终于辞职了,如今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上终于摆脱了朝点卯这种苦逼的事。
等丞相大人睡饱,养好了精神,也不管是什么时辰兴致一来,将妻子扒了个干净,压在床上就胡天黑地了一通。
等夫妻两个终于衣冠楚楚地起身,已经是申时了,孟家老三都快要下班回来了。
等到孟叔翰散衙回府,就被父亲叫到了“听风阁”的书房。
“爹。”
“坐。”
“爹唤儿子前来有什么事?”如今再看他家爹爹,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本来就保养得宜,如今更显年轻,简直让他这样的年轻人都要汗颜了。
“为父如今已然辞去相位,也不想在这京城久留,打算过些日子就同你母亲回原藉去了。”
“爹与娘尽可放心离去,京中之事自有儿子打理。”
“你,我放心。只是,凡事还是需三思而后行。”
“是。”
“你的婚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办?”末了,丞相实在忍不住对小儿子的婚事关注了一下下。
孟叔翰低头笑了笑,道:“爹,您放心,我不会又给您领个儿婿回来的。”
“你小心被你大哥捶。”
“这儿子倒不怕。”
丞相大人的打算是好的,不过再好的计划也得有机会实施才算是好计划。
丞相离京的事根本就没机会实施,因为开华帝直接下了一道圣旨,不许丞相随便离京。
尼妹啊!
哥都退休了,你丫还搞出行限令啊?
丞相大人对此圣旨表示极度愤懑,但是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从此,就开始他在家怡情养性的悠闲退休生活。
每日最爱呆的地方不是书房,就是相府后园。
看看书,写写字,种种田,溜溜鸟,钓钓鱼……听到自家致仕的丞相整天过得这么逍遥,开华帝顿时就羡慕嫉妒恨地把人给叫到宫里陪他下棋去了。
你个坑货,坑完了大家伙,你真好意思过得这么让朕眼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