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都不敢传出这房间分毫……
帝王之家,何等幸运?
帝王之家,何其不幸?
“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熟悉的声音在蒙蕙耳边响起,她猛然止住哭声,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那有些吃力张着嘴巴的皇帝。
“陛下——”蒙蕙压郁的声音,难以掩饰内心的狂喜。
“大喜大悲,恐伤身体。”嬴胡亥闭着眼,缓缓的说:“蕙儿,我口渴,再给我拿些水来……嗯,韩谈那奴才泡茶的手法,你知道吗?
就那样弄一大壶水来。
你是不知道,那个姑娘在树洞里留下许多肉干,那味道,咸得就跟几辈子没吃过盐巴一样。”
蒙蕙破涕为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道:“陛下,自你即位之初,你便领军北伐匈奴,生擒冒顿替身。
回到咸阳城,又遇上了诸公子作乱。
随后匈奴人阴杀月氏使团,激怒我朝,出兵伐灭月氏,陛下又再度领军北伐。
天下之间,自周朝算起,八百年江山社稷,有几个君王,有几个天子似你这般?
即位不足一年,伐灭月氏,令匈奴覆灭,无力南侵?”
热茶来了,嬴胡亥靠在蒙蕙怀里,小口小口喝着带着苦涩味的茶水,苦涩入口,随后却有变成甘甜。
自然,他品茶,也品夫人的牢骚。
“话说,你就不觉得,那个军医有点滥竽充数?说什么朕这次肯定挂了。”
“挂了?”蒙蕙不解其意。
嬴胡亥解释起来:“就是驾……”驾崩两个字只是说了一半,就被蒙蕙捂住嘴。
“天子一言出,鬼神都要听从,陛下断然不可乱言!”
嬴胡亥安然享受着这一份关心,不料蒙蕙冷哼一声,语气责怪:“陛下这是故意在转移话题!
妾身方才所说的,是什么?”
“娘子饶命!”嬴胡亥赶紧求饶:“为夫答应娘子,此间事情过后,你我就在咸阳混吃等死,天天造小人……”
“陛下啊!你可真是丝毫不顾及君王仪表!”蒙蕙虽然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可目中却充满了柔情,一双眼睛里边,更似是甜出蜜来了一样。
嬴胡亥没法和蒙蕙解释,天下之大,六国叛贼多不可数,但大秦帝国的掘墓人,就是项羽和刘邦二人。
无论有多大危险,他都要亲自走一遭!
只是可惜……
当真是可惜无比!
刘邦、项羽二人近在咫尺,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甚至于自己都差点反受其害。
果真啊,能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嬴胡亥心中难免叹了一口气,但此行也并非是没有收获!
历史上,项羽项梁叔侄二人在会稽郡起兵作乱,一呼百应,其主要原因便在于他们在此处盘踞许久,根深蒂固。
眼下项氏一族不得不逃往他处,再做图谋,也算是自己勉强将他们的巢穴捣毁。
至于死在这一战之中的一些人,诸如项庄,嬴胡亥觉得这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历史上最多也就因为他的死掉,而少了一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成语罢了。
至于卢绾,嬴胡亥到不觉得此人对天下有多大贡献。
“报——娘娘,大喜!虞姬姑娘醒过来了,她想见一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