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欢尽,醒来的王初七比他想象的更加镇定。
王初七自榻上缓缓起身,一夜的肆意疯狂,瞬间集成完整的记忆纷乱的自脑海中划过。他垂首看了看沈浪,手轻颤了几回,终是收了回去。
这个人,这个似乎永远都在慵懒的笑着,让人又爱又恨的人,若是早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自暖玉山庄中出来后,他还会刻意去安排那场相遇吗?救命之恩?王初七忽然低低的苦笑了出来,冥冥之中的事情,又有谁能料得到?
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这个对感情冷漠之极的人,最后定是会被朱七七一腔火热的爱意给打动吧。现在,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王初七对自己说,你终究只是个自私的人。
期盼着他们的眼中只有你一人,期盼着他们对你倾心相对。你有爱过么?
王初七,你根本就不懂爱!你知道一味承受一味逃避现实,最后伤害了所有的人。
你爱你的哥哥么?
爱,那不是亲情么?
你爱朱武么?
爱,那不是父亲般的依恋么?
你爱沈浪么?
爱,那不是英雄式的崇拜情节么?
所以,你根本不懂。
你是个麻木冷情的人,漫不经心的招惹了所有的人,又想洒脱转身,片叶不沾的离开。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王初七抱着头,头脑好似要炸开一般混沌,他再不敢去看身旁的沈浪,踉踉跄跄的自榻上爬下去,又脚步不稳的扶着墙壁走到竹屋的廊下。但是抬眼所见的人,却是他一直期待见到,此刻难以面对的人。
竹屋前所立着的,正是失踪了三月有余的燕冰文。
她身上所穿的白衣,正是那夜王初七所见的那一身,花纹繁复却不显得凌乱,平添了几分华贵。她呆呆的静立在竹屋前,被晨雾打湿的发黏腻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原本就轻盈的体态,现在看来又纤细了许多,此刻亭亭而立在空寂的山风里,又显露出了些许弱不禁风之感。这已不是原本那个在洛阳城里明艳若朝霞的燕冰文,可是此刻好似换了一个人的她却就是燕冰文!
她的唇色苍白,黑如点漆的眼珠好似死物一般。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神态,她似乎已保持了许久,又或者是曾有过激烈到难以抑制的挣扎,却终于被压制到了麻木。直到王初七自那竹屋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眼珠才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僵硬的脖子也随着王初七的移动而转动。她看了王初七许久,眼睛里奔涌而出的感情沉重深厚的让人无法承受,她的嘴唇颤动了许久,终于是开口道:“小七,我又见到你了……”
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噬骨般的折磨,可是,为什么见到了你,我的心好像更加痛了,也更加空了……
王初七无言以对。
他呆滞痛苦的表情比之燕冰文更甚,他看着燕冰文脸上的悲伤,还有问询还有他难以面对的关切,终于是崩溃般的滑坐到了地上。
他怎么才能去面对这个单纯的敢爱敢恨的女孩子?
她说,小七,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孩子做那么吃亏的事。
王初七笑道:谁不知道燕家千金燕冰文是洛阳城第一女中巾帼,谁敢让你吃亏?
燕冰文道:就是你!
她说,小七,你比你那讨人厌的哥哥可爱多了,你娶我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
王初七无奈道:我已有了未婚妻子。
燕冰文道:白飞飞有什么好,弱的连阵风都能吹倒了,又不能保护你!
她说,小七,暖玉山庄的花儿虽美,却开的太寂寞,以后每年我都带你去横街花市瞧热闹。
……
王初七回忆着过去的燕冰文,却再难将脑海里的那抹身影同眼前的对重合起来,燕冰文已缓缓走近了王初七,轻声念着:
小七,小七,小七……
燕冰文终于是掩面哭了出来,她的声音已破碎不成语调,王初七却仍旧能听出她说的那句话,小七,我那么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现在还来及吗……
王初七闭了闭眼,方才重新扶着竹屋前不甚坚固的竹栏杆站了起来,他看着在湿冷的雾气里浑身颤抖的燕冰文,慢慢走了过去。
燕冰文见了走过来王初七却猛地抬起眼,厉声道:“你走啊,走的越远越好……”
但是一惊之下,王初七却警觉道:“冰文姐姐,若是有什么,还请告知与我!”
燕冰文摇着头,苍白的唇咬的殷红如血,“你若是不走,便再也走不了了……”
我求你,快走。
我知道,他们宁可去死,也不愿看到你落在那个恶魔手中!
所以,请你立刻就走!
但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安的王初七又怎会在此刻听从她的话而遁走?他猛地掠近了燕冰文的身边,伸手禁锢住她的肩膀道:“是不是哥哥来了!他是不是已落在了柴玉关手上!”
燕冰文惊惧的摇摇头又点点头。生死不知的是朱武,但是即便是此刻被好生照顾安排的王怜花,性命又岂会没有威胁?!
王初七被华冥带走,朱武回来遍寻不着了,看到那断头侍女的尸体更是担忧的心魂俱碎!
他甚至没有稍加思索,便动用了十成真力直闯柴玉关住处!但是,刚刚吃了亏的快活王,他所住的那处院落,不说是被围成了铜墙铁壁,朱武要进去却也已不是一般的艰难!快活王愈是如此阵势,朱武心中便愈是确信,王初七此刻必定在里面,没有了人身自由,他说不定正在等他去救他!
朱武一番硬闯,他虽功力高深足以列入当世十大高手之一,此时却也寡难敌众!最终满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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