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的闭上眼,不忍去看床榻上几乎痛不欲生的帝王。
“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难道真的连一个龙子也留不住吗?”太后手臂微微发颤,视线从白子旭的身上移开,犀利的眸光落在地上的太医身上,一字一字缓慢的问着。
“太后,臣等无能。”
“皇上,”廖雪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面露悲怆的白子旭,苍白的嘴唇微微翘起,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是臣妾没有保护好……孩子……”
心如刀绞。
白子旭咬着牙,愣神的看着从她的身下盛开的血花,那血,在他的视野里慢慢的弥漫开来,眼眸已是一片猩红,“莫筱苒!莫筱苒——”
从内室里传出的,如同野兽哀鸣的咆哮,让小竹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抓住了莫筱苒的衣袖,神色尤为不安,“小……小姐?”
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小姐?
“我在。”莫筱苒心尖微微一颤,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可眼底却布满了化不开的抑郁,只怕廖雪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有事,她这条命大概也快到头了。
眸底,一抹冷光快速隐过,手臂猛地一紧,余光瞥见内室的珠帘被劲风刮起,破空而来的白光,让莫筱苒浑身的汗毛倒竖。
多年的警觉,她下意识拉着小竹倒退数步,错愕的望向手举长剑,面色狰狞的白子旭,那刀尖直指她的咽喉,剑身正在嗡嗡的鸣叫,魔音绕耳。
“莫筱苒!你该死。”白子旭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生硬的话语,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撕成碎片,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一声声悲怆的质问,声线有细微的颤抖。
莫筱苒眉头微微一皱,背脊始终挺得笔直,“不是我。”
苍白而又无力的解释,在白子旭看来,却是她的借口!
“不是你还能有谁?”白子旭怒极反笑,“朕自问待你不薄,你犯下一桩桩一件件足以杀头的罪责,朕从未狠心处置过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朕的孩子也不放过?”
声音震耳欲聋,莫筱苒握紧了小竹的手,迎上白子旭似要吃人的目光,脸上一片平静,“我说了,不是我!我若要除掉她的孩子,多的是手段,何需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蠢事?更何况,”话微微一顿,嘴角轻扯出一抹冷笑,“我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孩子?”
“不是怕雪贵妃生下龙子,威胁你的地位吗?”淑妃不知何时走到白子旭的身后,幸灾乐祸的看着莫筱苒,低声嘀咕,只是那声音,却那么巧,能让寝宫内的众人一一听见。
白子旭手臂一颤,紧握的长剑发出一阵哀鸣,“是这样吗?”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莫筱苒,眸光猩红一片,似乎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看穿,“是这样吗?”
“我早就说过,这个皇后爱谁做谁做,我莫筱苒从没有稀罕过!”她冷声解释道,“我若做了,即便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辩解,可我没有做的事,哪怕你将我千刀万剐,我也还是那句话,”清明的杏眼,布满了寒霜,眉宇间闪烁着丝丝冷冽,“我没做过!”
白子旭对上她坚定的眸子,心底有片刻的迟疑,难道真的不是她?
“皇上啊——”眼见白子旭犹豫,廖雪身边的贴身丫鬟立即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脸上清泪纵横:“您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奴婢亲眼看见是皇后,是她,她将娘娘从石阶上推下来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娘娘身旁只有皇后和她的婢女,除了她们两人,还能有谁?”
白子旭阴冷的眸子看向地上不住磕头的宫女:“你说,亲眼所见是皇后将雪儿推下的,是不是?”
“是,奴婢用性命发誓,是皇后,是她。”宫女指着莫筱苒,一字一字说得铿锵有力。
“臣妾也看见了。”淑妃趁热打铁,这个时候,绝对是把皇后拉下马的绝好时机!不能错过。
“奴才也看见了。”
“奴婢也看见了。”
……
禁卫军以及当时在场的宫人纷纷复议,指控莫筱苒推倒廖雪,乍一看,竟是铁证如山。
白子旭缓慢的转移着视线,凝眸看着莫筱苒,半响,才轻轻问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药解释的吗?”
莫筱苒冷冷的扬起嘴角,对上白子旭质疑的视线,凉薄的开口:“我无话可说。”
这帮人摆明了要将她置于死地,即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更何况,白子旭已经信了,她再多的辩解,再多的理由,他也不会相信。
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