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乌合之众

二十一年，照顾种种，恩惠种种，尽管前世的死亡是因为师弟陶湛临阵脱逃才造成的，可是这一番恩怨情仇间，谁又能衡量得清呢！

    熊观楼想到这里，往日的得意和霸气早已经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陶湛看师兄像是放下了什么，呼吸也转为平静，慢慢地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观楼师兄，陶湛跟您这么久，也累了。陶湛活了六百多年，什么聚聚散散也看够了，今时今日是真想退出了。当然，我还会帮你这最后一次的，帮完这次，陶湛若还有命在，就求观楼你放我离开，以后寻个僻静所在，假如上苍没有记恨我前番杀戮种种，还能留有子嗣存活人间，那就过几天凡人的日子吧。”

    “不，陶湛，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熊观楼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满是不可更改的坚决。

    陶湛脸上一惊，看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还是不为所动，不由带着些许怒气说道：“熊观楼，你我虽然不同姓，但是你基本就是我养大的，除了你生来记忆里的功法，其他全部都是我教的，论修为你我同在固神期，你也就比我高了那么一线而已，真认为自己一定能胜过我吗？”

    陶湛这段说辞里面恩威参半，假如熊观楼再不答应，肯定就是两人拼一个鱼死网破的境地了。

    熊观楼看陶湛彻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又叹息一声说道：“本来我是挽留你留下继续修炼，寻找那人的事就再也不提了，和这份两世情份比起来什么宝物都将不再重要了。可是，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那就各安天命分手东西吧。”

    陶湛一听，神色缓和了一些，想了想继续说：“我朝东面慢慢而行，观楼，你若有什么急事就在空中御剑飞遁离开吧。”

    陶湛说完站立起身，对着矮桌上的中品灵石看都不看，转过身一副就此下楼离开的样子。其实却更像害怕对方反悔一般急匆匆的。

    熊观楼却站在原地说道：“你随意走吧，我不打算回幽州腹地，而是想着继续续向西，沿着这条粗重的神识线索一路追下去。呵呵，若干年后，若是师兄日后能逃过轮回，带着这辈子的记忆又降生在这个界面的话，尽管来找我熊观楼！熊观楼一定会像你这辈子对待我那样对待你！寻遍天下宝物也把这辈子的恩情还了！”

    熊观楼的一番话语说得也是铿锵有力，豪气万千，在宁静的深夜传出去好远。

    就在“两世人，两兄弟”就要‘一笑泯恩仇、人分天涯散’的时候，陶湛突然背对着熊观楼站住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话语里，竟然还恢复了一个六百年老妖本来就应该拥有的老谋深算。

    只听陶湛慢慢说道：“观楼，你不用向西去了，老夫听到你方才最后一句话，突然间明白咱们兄弟俩要追的那人是谁了！”

    当时，这阵又惨又老的声音从趴了七八具死尸的城楼上远远飘出去，还格外有种渗人的意味。

    陶湛说完这些，脸色竟然因为兴奋而有了点红润，在熊观楼惊讶的目光中重新走回矮桌旁，甚至将那枚还没施展过秘法的灵石拿到了手中。

    “陶湛，你这是……”熊观楼惊讶莫名。

    陶湛轻声一笑，卖关子的问道“观楼，你说这世上能逃脱轮回大道的人多吗？”

    “不多。”

    熊观楼老老实实的回答。心里也在琢磨这个刚才还要退出修真界的老家伙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枚灵石去当棺材本儿？

    “好，那你记住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再问你，那天晚上高过我们两个修为的有几个人，他们离开时都朝着那个方向，你还记得吗？”陶湛问道。

    熊观楼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死掉的有那只三足金乌，胡录，任达，这三个家伙肯定不是上天就是入地了，不大好查。呵呵，活着的，有晏长坤，姬无忧，血无情，因为三个人被人打残，估计三个老小子也飞不了这么快！长孙卿影走得时候我没见，多半是哪里来回哪里去，那就是西南方向。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犹如战神下凡的妖孽齐小夔，它好像就是走得这个方向，西北方。可是扔灵石的那个老鬼和齐小夔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

    熊观楼猜了一圈，依然是一头雾水。

    陶湛一笑，好像故意要报复熊观楼这一路上的胁迫折磨一样，故意神神秘秘地继续说：“观楼，你说错了，朝山谷中扔灵石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老鬼，而是一个比你还年轻的小毛孩子，并且，他也不姓秦，而是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