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喝杯水镇定镇定,结果拿起玻璃杯,因为手抖,没拿稳,杯子咚一下落在桌上,溅出一大滩水。残颚疈晓他手忙脚乱抽纸巾擦,助理也来帮忙,八卦的两人停住话,问:“温医生怎么了?不舒服?”
温志辉咳了两声,勉强挤出笑:“不好意思,见笑了。手上出了汗,滑了。”
“这样啊。”
温志辉收拾好面前的东西,重新拿出一张病历表格,可是他手指虚软无力,连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放下笔,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当二房的……叫,甘泉?”
阔太见他嘴唇微微发白,不由得诧异:“是啊。温医生你脸色好差,到底怎么了呀?姗”
温志辉用力咬了下牙,道:“哦,没,没什么。对了,她长什么样?”
阔太的小姑子端详着他,好奇道:“温医生问那女人的事情做什么?是认识她么?”
温志辉吸了口气,握了握拳,镇定了会儿,道:“不认识。只是……刚听你们说那个何念儒……好像,好像他是做黑道生意的?来我们医院的有钱人多,我怕万一遇上了,不小心得罪……娣”
阔太笑了:“原来温医生怕这个啊。多虑了,就算是做黑道生意,到他那种地步,也不会像街头混混那样一点事都容不下。哦,对了,听隔壁佣人说,昨天晚上约莫是空调温度低了点,她有点感冒,鼻塞咳嗽,一气之下砸了茶杯,她可是生怕小毛病拖大了影响生育,说不定马上就来你们医院。”
小姑子不屑的撇撇嘴:“她现在金贵得很,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燕窝雪蛤的补,还要看最好的医生。所以暴发户就是上不得台面,轻狂得和什么一样。”
“哦……这性子……”温志辉只觉得心突突乱跳,甘泉那么乖巧甜蜜的,怎么是这样?重名?但何念儒可能有第二个叫甘泉的情妇?这未免巧过头了……他回过神,道,“甘泉应该挺漂亮,否则……何念儒怕是容忍不了那性子。”
阔太道:“肯定得长得体面,不过,也说不上多漂亮,就胜在那楚楚可怜千依百顺的风情上,这种狐狸精是最难缠的,眼泪一汪,谁看见了都怪你欺负了她。你见到她就知道了,个子不高,瘦瘦的,大眼睛,弱不禁风的样子。”
温志辉身子微微一晃,手缓缓放在桌下,用力的抓着白大褂下摆,惨白着脸道:“哦,这样……这样……”
两个女人看了看时间,起身走了,温志辉坐着发怔。
“温医生,你看起来真是不舒服,要不还是请个假吧?”助理见他额头迅速被冷汗濡湿得亮亮的,不由得担忧。
温志辉抬手擦汗,慢慢的站起来:“哦,好,我先走了……”
请假倒是不难,上司一边在假条上签字一边道:“年轻人还是注意着身体,总这样怎么行呢?”
“就是有点水土不服……”
“也对,你才来香港。好了,去吧,我会让助理把单子交给人事的。”
温志辉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走下阶梯的时候,抬眼看见从前面豪车里走下来的女人,差点摔了下来。
那女人抬眼,也看见了他,不由得一愣,他哑着嗓子叫了声“甘泉”,大步冲了过去,还没到她面前,就被守在她身后的两个外国保镖给牢牢扣住。
甘泉打扮得很清爽,浅蓝浅紫相间的纱裙柔软飘逸,款式简单的淡蓝色系带高跟凉鞋衬得一双纤足嫩生生的,戴的首饰也是简单的铂金细链子,只是缀的那颗蓝钻硕大明澈,让人一看就不敢小觑。她挑眉看着他,眼中已经看不见上次相见时那痛苦之色,只余傲慢的睥睨。
“你怎么在香港?”
“我……我现在在这家医院上班……甘泉,你……”
她摆手打断他的话:“你从恒润辞职了?”
“是,你……”
“哦,我猜你是做了什么好事,不敢呆恒润了吧?你做了什么?不知道池铭会遇见什么,呵呵呵,多谢你啦,呆子。”她掩唇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风致楚楚,可是那笑容满是算计,表情如此陌生,温志辉的汗如黄豆一样一颗颗的往下流,往日他爱极了她娇嗔着叫他“呆子”的俏丽样,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两个字不是亲昵,而是实实在在的讽刺。
“你说怀了我的孩子,是……是骗我的?”
甘泉嗤笑一声,旋即冷了脸:“怀你的孩子?你做梦吧。为了哄住你,我不得不吃药,现在一直没怀上念儒的孩子,就怕是伤了身了。都怪你妈那老太婆,成天催要孙子,为了不暴`露,我连叫你带套都不敢说。”
他就为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仇恨蒙蔽了理智,背弃了医德,也辜负了上司的信任,明明是该替人养胎的,却让人生生堕了胎,还让人今后难再怀上孩子。他……他都做了什么?漫天阳光如滚水一般浇在他身上,被阳光触及的皮肤没一处不疼,漆黑头发吸热更多,汗水涔涔的流出来,滴落在地,又迅速被蒸烤得没了痕迹。
“喂,傻了?看来真做了件大事呢,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心,什么都行吗?”她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香风拂来,刺激得他一激灵。
他缓缓抬起头,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近在咫尺,那眉眼,那笑容,却陌生得他认不出来。
“说呀,呆子。”
她竟然还有脸,她……一股热气冲上脑门,他恨不得咬烂了这张画着精致裸妆的俏脸,可他被保镖制住,没法扑上去,呸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她脸上。
甘泉猛然一退,差点摔倒,尖叫一声,掏手帕用力擦脸,保镖见主子受辱,立刻把温志辉打趴在地。
她回过神,冷笑道:“本来呢,如果你乖,今后跟着念儒混,还有个好前程,现在看来不必了,你明天之前就滚出香港,否则你会变成一块一块的装在箱子里,被快递回你家里。”
她走向医院,保镖跟上,温志辉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围观的人群,打了个车回到租住的公寓。
养和医院开的工资很丰厚,加上温家家底殷实,他租住的公寓比较高档,能看到维多利亚港,视野很好,他本来幻想着有朝一日把甘泉救回来,和她住这里,她爱繁华,今后可以看个够,可是……他颤得几乎站不稳,全身疼得很,是保镖打的,她说的话历历在耳——让他滚,否则要他的命。
这就是他爱的女人,那个楚楚可怜,温言软语,喜欢小动物的女人……
电梯叮的响了,门打开,他抖抖索索的按了指纹锁,进了公寓,门一关上,他就顺着门板坐在了地上,抖得和筛糠一样,深深呼吸,清淡茶香传来,稍稍安抚了一下他的神经。
不对,茶香?
他抬起头,顿时被眼前情形吓得哑声一叫。
池铭坐在沙发上,端着一个紫砂茶盏慢慢的喝着,杨学坐在一边,神情肃然,另一边坐了一个打扮入时的美人。见温志辉抬起头,他放下杯子,淡淡道:“看来温医生在香港过得不怎么如意,竟然滚了一身灰土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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