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给他拿了睡衣,又给他泡了一杯有助于睡眠的薰衣草花茶,一边做事一边思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抑郁症患者时常有记忆力衰退的症状,她头疼的想了好久,终于想了起来,叫他到:“池铭。”
他的声音伴着水声传来:“怎么了?”
“孩子他还没有名字,我想,这件事还是和你商量一下比较好。”
“哦?他没有名字的?”
“他的生母对他极度不负责,哪儿给他起过名字。孩子户口都没上呢。”
“……他爸呢?”
“他爸?是个富二代,吃喝玩乐一把好手,却没正经的本事,也没良心,否则孩子怎么会没人管。”
“我知道那两狗男女都不是东西。我只是想问问他爸姓什么,你根据那个姓氏起个好名字吧。”
“不行。我想,孩子肯定是不肯跟不成样的生父生母姓的。”
“那他姓什么?”
花映月吸了口气,一咬牙,说道:“我想,他今后就是我们的家人,就跟你姓池,好不好?”
他怔了下,沉声道:“映月,我理解你的想法,他让你觉得开心,所以我同意让这孩子住进来,但是,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你……你非要收养他不可吗?”
“池铭……”
“映月……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条件满足你的,只是,收养·孩子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不能拿来哄你开心。”
花映月不言。
池铭关了水,拿浴巾围在腰间,湿着头发走了出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亲,道:“映月,相信邓医生,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的眼神很温柔,又带了一丝让她无法硬气心肠的哀恳,她心一疼,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他也叫我妈妈了,我……”
池铭握住她的手道:“我看得出来,可是宝贝,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要和养子一直关系融洽,必须做到一点,就是真正的把他当孩子,毫无保留,亲生孩子能得到的关爱,他也得从我们这儿得到同样的,绝对不能低人一等。毕竟,物不平则鸣。他认为他小心翼翼竭尽全力的讨好我们了,我们却没有相应回报同等的关爱,而我们也会不舒服,因为他没有我们,哪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居然还嫌我们不够好?这样下去,他越大,和我们隔阂越深,即使他品行好,懂得感恩,但是他对我们的感情更像是对恩人的感激,而不是对家人的温存。好好的一件事,起因是善意,最后却充满怨气。所以说,如果收养了他,不管今后我们有没有孩子,他都是我的长子。长子意味着什么?责任。生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出意外,他会是今后池家的掌舵人。映月,我还不了解他,感情也没深到愿意让他接我的班的地步。你再好好想想,行吗?”
花映月难过的垂下眼。
池铭抱住她:“先别急,好不好?这事情必须要慎重。不办收养手续,一样可以把他当家人好好的疼惜,是不是?不能保证他未来的时候,不能给他那么大的希望。让他姓池,就等于是一种许诺,万一今后不能给他呢?”
“那……他该叫什么呢?”
“先叫小乖吧,长得是挺可爱的。具体叫什么名字,再考虑一段时间,好不?”目前来看,小家伙就只有那张脸让他比较满意。
池铭实在是累坏了,吹干了头发,躺上床就睡着了。花映月掩上卧室门,缓缓的下楼,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眼睛一亮,又往她背后看了看,松了口气,轻轻问:“妈妈,坏人是不是走了?”
花映月听到那声妈妈,心里浮出的感觉不是早上那样的喜悦,而是觉得很无力,有些歉疚。小家伙肯定是想要个爸爸的,可是她能给他吗?
“妈妈?”
她回过神,捧起他的小脸,认认真真的说:“小乖,今后不许叫他坏人了,叫池叔叔。”
“可是他……”
“他不是欺负妈妈,他是妈妈的丈夫,妻子和丈夫难免会吵吵架呀。刚才叔叔把妈妈带到楼上,就是和妈妈道歉的。”
“不是坏人啊……”
“当然不是,他对妈妈很好的,所以,你不能再对他不礼貌,知道不?”
小孩点了点头,又怯怯的问:“别的小孩的妈妈的丈夫都是爸爸,池叔叔也是爸爸吗?”
花映月心疼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孩见她神情黯淡,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抓住她的手,急急道:“妈妈不要生气,我不要爸爸了,要妈妈。”
她更加难过,却又不好在孩子面前显露出来,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真是好孩子,来,我们玩积木,你一定要认真的看每一块积木,把上面的花纹和颜色告诉妈妈哦。”
小孩都是爱玩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鲜艳的积木吸引,兴致勃勃的搭起了小房子,把心中的疑问抛在脑后
池铭睡得太沉,花映月不忍心叫醒他,又听去机场接人的佣人说,他下飞机前吃过东西,料想不会饿得他的胃出毛病,便放心的让他继续睡。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起床下楼,发现花映月不在客厅,问佣人:“太太呢?”
“小孩子得早睡,太太陪他呢。”
池铭抿了抿嘴唇,问:“她陪孩子睡?”
“是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眼睛很差,太太担心他一个人睡,万一半夜醒了要尿尿什么的不方便,所以陪着他。”
池铭咬了咬牙,冷着脸吃了点夜宵,回到卧室躺下,可是因为自己才睡了几个小时,不做点什么运动消耗体力的话,实在是没法睡着。他烦躁的返身下床,去书房想处理公事,可目前大多数生意都运转极好,手下又能干,完全不需要他多操心。他连忙活的机会都没有,坐在书桌前,越想越觉得不高兴。小破孩一来,老婆都不陪他睡觉了!而且今天是两人重逢的日子,小别胜新婚,正常情况下应该温存缱绻,结果他只能对着书桌郁闷,这简直不科学。
凭什么?
他实在是气不过,起身去了小孩的卧室。
花映月听到开门声便惊醒了,打开床头灯,对他做出噤声的手势,声音极轻:“你怎么来了?”
“上去睡觉。”
花映月道:“他离不得我。”
“小孩睡眠深,一觉睡到大天亮,怕什么?三岁了也该学着自己睡了,男孩子哪儿能这么娇气。”
“不是,他遇到了这么多事,受了惊,这几天常常半夜做恶梦,然后惊醒。等过段时间他情绪稳了就好了。”
池铭无可辩驳,直直盯了她一会儿,走过来上了床。
花映月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和我老婆睡觉,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