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温和洒脱的人会是这家伙的儿子,老鸹窝里飞出金凤凰了!”
池铭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慢吞吞道:“是啊,根本不像,是不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池铭!你个小狗崽子,你……”
池铭淡淡瞟了他一眼,笑道:“何先生,发脾气想泼水,干嘛泼自己床上呢?”
何念儒指着他,手颤抖得厉害,他想下床,可是他关节酸得就像被强酸给泡着一样,略略一动就针刺一样的痛。这样的风湿也是他自作自受整出来的。他越来越暴躁,把室内的供暖设施给弄坏了,一时修不好,也没有别的单间病房给他换。和别的病人共用?那是虐待别人。
结果冬日下大雪,空气湿寒,他一把老骨头受不住,立刻出了毛病,阴天的时候挪动起来难受得让他想打滚。
就像现在,他恨不得扑过去把池铭的脖子掐断,可是只能在床上抖抖索索。
池铭啧啧两声,道:“何先生这手抖得……看来刚才是想泼人家医生,结果手不稳,全部倒床上了?哎,我奉劝一句啊,都变成这样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呢?你看你,风湿搞出来了,血压也升高了。您入院的原因是肝癌,中医的说法是,怒伤肝,你是个一流的中医,那么会开方子,难道不知道?”
“你,你……”
池铭淡淡道:“好了,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成了什么样,你这个状态不死不活的,我觉得挺痛快。不过,一个疯颠颠的老头子没什么看头,我走了,哦,还要提醒你一下,检察院给你安排了辩护律师,他估计明后天就会来找你。你可别再折腾了,嗯?”
他转身往外走,何念儒在后面颤声嘶吼:“池铭!你老婆这辈子都是植物人!你儿子撞傻了,一辈子是白痴!”池铭缓缓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家乐乐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能下床走两步了,没有留下后遗症,再好好的休养一下,就还是我那个聪明可爱的小男孩。至于映月,她已经有了醒转的迹象。现在不是你嚣张,我受罪的时候,是清算你的时候,明白吗?”
何念儒往后一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池铭走后没多久,就接到了电话。何念儒脑动脉瘤破裂,昏迷不醒。
当时何彦正在德国出差,欧洲雪灾,各大机场封停,根本没法回国,他表示了一下好遗憾,忧心忡忡,便回到豪华酒店里陪关瑶瑶玩。
何念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医生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白大褂闪得他眼睛疼。他想捶床,却愕然发现自己只能勉强动动手指,再试试下肢,也不听使唤。
他惊恐的张嘴想叫,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呼呼声。
这个发现让他几乎晕过去——他没法说话了!
脑动脉瘤破裂,造成颅内积血,伤了神经,负责语言的区域和负责四肢的区域都出了问题,让他成了个废人。
他连发泄都不能,僵直着四肢,张嘴呼呼的喘着,不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恍惚中,他听到了人在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废了,他愤怒的张嘴想骂人,可是想法无法转化成言语,噎得他彻底醒了过来,猛然睁开眼。
“醒了。”护士注意到了病床。
医生的声音响起:“池少,他的情况就这样,病历我搁这儿,你先看着,等会儿让小李拿回来就好。我还要去别的病房查看。”
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好,你去忙吧,辛苦你了。”
何念儒圆睁着眼,努力的扭过头,看着他恨极了的人步履优雅的走过来。
“所以,人不能做坏事,现世报说来就来。你弄得我老婆孩子做手术,现在你脑子里也淤血了。”池铭在病床前站定,微笑,“还会瞪人啊,看来你虽然不能说,但是能看能听。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俯身,何念儒眼前的俊颜放大了。他听到池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件事我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告诉你了。”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放在他眼前。
何念儒看了十多秒,忽然呆住,然后开始疯狂的喘气,手指脚趾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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