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她买栗子吃了。一点小误会而已,我没放心上,唐婶你别担心了。那个,我想看会儿电视,这节目蛮精彩的,等会儿再和你聊天好不好?对了,还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发制二两蹄筋,郁襄说晚上想吃黄焖蹄筋,我额头疼,不方便……”
“哎,好。”她应下了,心里嘀咕,这郭景辰平时精精明明的,怎么现在说话逻辑混乱得连她都察觉出来了?额头疼和不方便发制蹄筋有什么必然联系?说手疼还差不多。再往电视屏幕一看,她更加无语——农业频道,播的是如何种植银耳致富。
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摇摇头,转身离去。
繁华的情报网还剩下不少,通过他们的渠道搜集情报,可以省下许多警方调查的功夫,因此,警方对繁华的清理行动暂时停止,转而利用情报,先去打击那些社会危害更大的组织。
这个工具相当好用,为了稳住郁襄,几个内线故意露出破绽,让繁华清理了出去,反正郁襄不能得罪警方狠了,他们无性命之忧,只吃了点小苦头。
压力轻了下来,繁华甚至显出了再次壮大的迹象,让郁襄乐观了不少。
宋七远在美国,郭景辰的重要性又上升了。他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而他显示出的能力,又完全配得上他的地位。
男权社会里,女人若想获得和男人一样的地位,需要比男人优秀许多,在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会认为男人更可靠。
黑帮里的大男子主义倾向比社会更重,郭景辰的才华完全施展出来之后,他的拥趸越来越多,他不动声色的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拉拢了许多郁襄的忠实部下——郭景辰掌权后又不会害郁襄,反而会让她过得自在些,女人嘛,安安心心在男人身后过舒服日子就够了,何必抛头露面吃苦呢。
郁襄从未怀疑过郭景辰,他在负疚感日日夜夜的煎熬中,一步一步的执行计划。
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他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
初春的某日上午,天气晴朗,空气暖融融的,他少穿了件衣服,出门办事。可是春日气候多变,中午忽然开始吹风,然后阵阵春雷滚来,开始下雨,气温骤降。他的衣服抵御不住寒冷,吹了一会儿冷风,到了晚上便开始发烧。
郁襄一边怪他不多带件添换的衣服,一边急急的请来医生给他诊治。
医生诊断完毕,说:“郭先生并无大碍,只是最近休息得不够,体能透支,所以病来得猛烈。按时吃药,好好的休息一阵就行了。”
虽然医生说了不妨事,可郁襄听他咳嗽不休,一直悬着心,生怕病情恶化成了肺炎,直接下了严令让他停止工作,挡住了大批前来探望的属下,每天让厨房做营养清淡的膳食给他补身体,他笑着打趣她,说等病好了,估计会被她喂得胖一圈。
他需要休养,郁襄自然把他的部分工作揽到自己身上,每日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他知道自己逞强不得——他要完成的任务样样都耗神费力,若是强撑着去做,万一在不甚清醒的状况下露出破绽,即将进行到尾声的扫黑行动定然会遇上极大变故,损失不可估量。
于是他安心在家休息,趁着郁襄不在的时候,躺在床上给丁司长打电话说明情况。
丁司长听他说话瓮声瓮气的,嗓音也哑了,担心的道:“我们暂时不必赶时间,你别把自己逼太狠,身体重要。千万要好好的养精神,知道不?”
“嗯,我明白分寸。”他咳了几声,道,“丁叔,请问下,郁襄的新身份办好了吗?离最后清算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得为她的事情做计划了。”
“你别急,我尽力加快进度,但是你知道,郑世安最近盯我盯得很紧,所以我办这个是绕了些弯路的,免得被他查出蛛丝马迹。放心,在送走她之前,一切都会办妥。你可以再想一下送走她的具体步骤,虽然郁襄是个可怜人,但是放走主犯是重大违纪,一旦揭开,牵连太广,莫要连累其他冒着风险帮忙的朋友。”
“好。难为你了,丁叔,也请帮我向其他人赔个不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郁襄,也对不起警察这个职业……”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顿时大惊。
唐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正定定的望着他,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