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无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在灯下仔细分析了一下,国舅与大公主的那个并没有多难的双方立场:一个是想要国库当中打出盗洞来,中饱私囊;一个是想在大显之上另打造出一个万年基业,取今上而代之。两个立场如此相悖逆,当然会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两颗能吃肉的队伍。没得选,无忧是要跟定大公主的。
然后自己在心中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终是成了同他们一样的人,血海深仇将一切简单变成重重漩涡的险滩。
这么一整天下来,她从不许自己闲着,只因那样连呼吸都会觉得是罪过。她凭什么能轻松地活着。
想到那样的从前,心中就会起一种痛。
又马上压下来,想这些是没有用的。唯有改变。记忆中惯看的平和,反而成了再也看不得的伤。一想到就会惋惜得心伤。
大公主与这位国舅是她眼下不得不想的人。即使是那些痛一直藏在血流里窸窸窣窣个不停的时候,她也要逼自己去想他们。因为那些看似不可能东西,终要在他们身上获得。
如果此时还会有遗憾就是,她的力量得来的太慢,太慢。慢得想让她出去抢一些回来,也慢得她再不想顾及什么。是不是有一天,她真的会为那些力量而变得不择手段。她不知道。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大公主即使很讨厌国舅,也不得不对他进行适当容忍,一切皆因皇后外戚势力的存在,就是用于牵制大公主与二公主慕得天下的野心的扩张。为了让他们以为这个牵制可行,大公主对这个国舅,自然也只能以礼相待。
但是,只要看看这次去祝贺的人是自己,就会知道这个以礼相待的程度了。
想想,这样前去,也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唯一不好的是,一意想躲避又偏偏都惹上身的世子们也会去。这样看来,就不是只要做好缩头乌龟就行的。想想同这些人的周旋,就觉得浑峰上下都精疲力竭。
这世上所谓的骑虎难下,想来也便是如此了吧。
转眼到了当日,蝶儿从一早就开始琢磨着如何打扮自家小姐,珠玉首饰的摆了满桌,无忧坐到妆镜前,却只捡了几样简单的放在了一边。
蝶儿有些惊异道,“平时也就罢了,可是这样的时日,又是王府的女差,这些是不是过简了。”
无忧对镜照了照,温柔一笑,“你看这件衣服,配简装才更对衬呢。”
蝶儿拍了拍额头,“是呢,蝶儿倒是忽略了这个。而且越是端详起来越觉得姑娘这样装扮真是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
无忧向她撇撇嘴。小丫头还是自顾自沉醉。无忧以手托腮,又静静自寻思了。如何如何才能让这些人的争斗,来将她的意愿成全。
到了午时,大公主府已经派人来接。无忧等着蝶儿最后检查一遍齐整了,才出门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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