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秋娘瞧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惊讶,怔怔地看着她。
“瞧你那样。你之前就知道我是女子的啊,有什么好惊讶的。”陈秋娘瞧着他,脆生生地问。
喜宝脸就红了,垂了眼,说:“虽然知道,但——,但不知公子恢复女装,容颜如此,如此——夺目。”
陈秋娘“噗嗤”一笑,说:“行了,好看不好看,却也不过是个人,活着容颜夺目、光鲜亮丽,死了也不过一抔黄土。再美的花,还不得凋谢。喜宝,你太过注重皮囊了。”
“是,是。公子教训得是。”喜宝十分紧张地回答。
阿贵则在一旁嬉笑,一脸**地说:“公子是不知道,小伙子就是这样的。”
陈秋娘最不喜欢这种人说话的态度。明明月白风清的事,这种人能用他的眉眼语气将这事说得肮脏不堪。
“喜宝。走吧。办事去。”陈秋娘不理会阿贵,径直吩咐了喜宝去办事。
陈秋娘前几日是想了又想,云来饭店如今是做得很好,如果照着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她的股份维系一家人的富足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但做生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云来饭店就因为太成功了,完全是一个吸金神器,很多人会盯着它。朝廷也会注意它的,如果陈文正驾驭不住,云来饭店这艘船就会翻了。而陈秋生还小,要他来支撑这个家,还须十多年。十多年的时光是很漫长的。所以,为了让陈家有生活保障,她买了房子,存了钱粮,还要买一些不动产,比如地。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里。土地是最好的财富,比黄金还保值。
她思索良久,就想带着喜宝来柳村走一走。有几家人似乎很可能卖地。而二峨山下的几个村子都是沃野良田,能多买一些也是不错的。
“公子,我们是去做什么?”走了一阵,喜宝终于问了,语气还是有些紧张。
“我都把这边的家当作庄子住所了,你说呢?”陈秋娘转过身,反问他。
喜宝不敢看她,很紧张地说:“小的,小的认为公子是想买地。”
“不愧是我陈府的管家。”陈秋娘赞道。
“公子说得这样明白。小的若还不知,就真的辜负公子的厚望了。”喜宝还是低着头。语气有些不流畅。
陈秋娘笑着说:“喜宝,秋生虽聪敏。却还小,我爹爹有些疯癫,奶奶做事又糊涂。这往后,府邸里的事,却要你全权操心了。你可有信心?”
“回公子,小的一定竭心尽力。”喜宝回答。
陈秋娘抽了一根稗子草把玩,查看了旁边田里的稻谷的饱满程度,说:“不要小的,小的。你是管家,是我的家人,算是我的哥哥,你我之间不应这样生分才是。”
喜宝一听,受宠若惊地说:“小的——”
“你应该说:我。”陈秋娘笑着纠正。
喜宝动了动嘴唇,才小声说:“我,我谢谢公子厚爱。”
“好了,不要这样生分,还有,以后你也要再多读些书。你可以去跟陈掌柜借书,不懂的去问陈掌柜。陈掌柜人很好的。”陈秋娘又说。她总是想着把一切都安排好才可以。
“小的,哦不,我,我谨遵吩咐。”喜宝还是恭恭敬敬。
陈秋娘也不多去纠结这个问题,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尊卑观念是深入人心的,她方才那么说,一是喜宝这孩子办事不错,二则是打一张感情牌,希望这孩子能在各种事情上帮衬秋生。
两人一前一后,从金黄的稻谷田走过,日头正高,柳村很多人在田边赶蚱蜢,又怕伤着稻谷,动作十分滑稽。
“喜宝,你看,这里的田地如何?”陈秋娘站在稻田边上,一直望到村外。
“从稻谷的稻穗来看,这里的田地肥沃。又靠近纷河,灌溉很方便,是好地。”喜宝站在她身后回答。
“没想到你还懂灌溉什么的。真是不错。”陈秋娘回到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腼腆沉静,脸微微红了。
“小的,哦不,我小时候是在临邛那边村里的。后来,瘟疫,家里就把我卖了,辗转才来到罗家的。”喜宝低声说。
陈秋娘之前听罗张氏说过喜宝的身世,不由得叹息说:“等这边安定了,你也抽空回去修修祖坟什么的就好,这日子总是不断变好,不要难过了。”
“回公子,很多年了。我不难过了。”喜宝回答。
“嗯。不沉湎于过去,不沉溺于悲伤。这才是男子汉所为。”陈秋娘说,尔后忽然提高声调说,“喜宝,你看这一大片,都有可能是我们的,你要大展拳脚,有没有信心?”
喜宝一怔,瞬间过后,整个人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光芒,他很笃定地说:“跟着公子,喜宝很有信心。”
“有信心,就跟我来。”陈秋娘笑嘻嘻地说。心里却有些惆怅,如果没有亡国公主的身份,这在古代的日子该多惬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