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林?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他立刻丢掉了马的缰绳,转身去追走过去的那两位老人,说道:“两位老人家留步!”
那两人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他。林?抱拳向两人询问道:“在下刚刚听到两位议论,说辜王爷被砍了头……你……你们二位是从哪里听说的?”
其中一位老人道:“这种事岂敢乱说,是那告示上明明白白写着的。辜王爷死了,欺君罔上,那张告示是张贴出来抓捕昭华郡主的。”
林?的心猛烈的颤动了一下,仿佛立刻就要裂开似的疼,那两位老者看出了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壮士,你还好吧?”
林?向两人抱了抱拳道:“我没事,多谢两位了。”说罢,便失魂落魄,强忍心中悲愤,牵着马挤进了人群,亲自去看告示。
告示上的确写着辜王爷被斩的事实,他只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激愤悲伤一起涌出,他再也看不下去,便牵了马默默地离开了。
他在药店为昭华寻到了去火冶嗓子的丸药,便出了城。他一路骑着马,到了无人之处方才下马,就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
一则,辜王爷和他们家交情匪浅,二辜王爷是长辈,他也很敬重辜王爷人品,佩服他的才智。
饶是见过无数生死的林?,在这时候也忍不住掉下眼泪,因为在他的心中,辜王爷便有如神兵天将,凭借着一张嘴,扭转官场乾坤,风云变幻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连当年他们家牵连于太子的事情,都是他力挽狂澜,才保住了他们的权利和职位。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如果辜王爷肯动脑筋,一定也还有保命的办法,可是他偏偏选择了去死,很明显他知道栾丞相不会放过他,再纠缠下去,一定还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会有更多的人卷入其中,不可收拾,反而不如当机立断,自己送上门去,以一人之力,保住自己的同伴和后备援军。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辜王爷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才让栾丞相捡了漏儿,被逼入了绝境,死的有些窝囊,实则是辜王爷下了一步狠棋,堵死了栾丞相的一条路。
群主已经逃了出来,这一路上他都带人严防死守,确信没有追踪过来的人,这篇算是保住了郡主的性命,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她说,又该怎么跟他说。
他们都是男子,性情耿直,听说了王爷的死讯,虽然悲痛,但还不致乱了心神,可是辜王爷是昭华的父亲,他如何忍心开口告诉她这样一个消息,看着她痛不欲生却又不能够回到京城送自己父亲最后一程呢?
他翻身上马,让马缓缓前行,心中暗暗思忖:“横竖这件事情她迟早要知道,我与岳师父商议一下该怎么跟他说,等到了归云山,离京城够远了再寻个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
他打定了主意,就收敛了心神,催马跑回去了。
岳临一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道:“哎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岳临道:“我给大家带了点儿点心吃食,大家一路都辛苦了。”
说着从马背上拿下两个大包袱,众人都笑着接了去,里面有点心包子,烧鸡烧鹅,牛肉羊肉,昭华身子抱恙,岳临给她捡了几样清淡的,还有几块绿豆糕,其余的荤腥都不准她沾,一群汉子都笑道:“岳师父还真是细心妥帖,早就听说岳师父‘舞得了刀剑,拈得起针线’,这一路幸好有岳师父,不然三郎跟着我们,可是有苦头吃了。”
三郎,是林?随口给昭华取的新名字,便于掩藏身份。
昭华道:“爹爹的算盘打得可响了呢,留岳师父看着我,岳师父倒比我爹爹还会照顾我呢!你们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爹爹养我就像是养了个鸟儿,我一直怀疑他养着我就是取乐儿的,倒是岳师父,我爬树,岳师父就在树下守着,我下河,他也在旁边守着,有一次被一只螃蟹夹了手,还是岳师父第一个带着我去包扎,爹爹就只顾取笑我,我都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
大家一阵哄笑,林?却笑不出来,他听着昭华嗔怪辜王爷,心里更痛了,可是他又不得不笑,于是笑得很勉强。
岳临柔声道:“你怎的就是不记你爹爹的好?我救你是因为我想有个女儿,因此才想沾沾你爹爹的福气,帮他照看你。他说你爱玩,婆子丫鬟看不住你,得我去才好。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你爹爹对我有大恩,我一直无以为报,这才常常在你身边看着你的。他怎么不关心你?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朝堂险恶而已。你不知道,他只在你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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