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想看到的人,而是听到外间软榻上响起的嘎吱声。
谢玘歇在了外面。
他半曲着右腿,一手握着虚拳置于额头,眯着眼回响着今日与秦妙的争吵。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发火,记忆中她或是温声暖语,或是调皮打趣,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不过她本就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想想当年的月满楼,再想想平日管教下人时的严词厉色。
只是自己好像真的不太习惯她的发火动怒。女儿家不难道都应该是温柔似水红袖添香的么……
不过今日瞧见她那副万般委屈咄咄逼人的样子,倒是很像有次自己秋猎时遇到的一头小狮子。阴阴个头那么小,还一副“不要小看我的”样子,龇牙咧嘴,浑身炸了毛似地防备着。
想到这里,他嘴角无奈地抽动,忽又感觉到身边有人近身。多年行军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弹起身,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被吓得长大着嘴,往后缩了缩。
秦妙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扬了扬手里的巾帕,低声说道:“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擦干头发。快入秋了,夜里凉,不擦干会头疼的。”
“哦。”往常小妻子也不是没给他擦过头发,两人相处好的时候,她也会时常主动凑过来,给他擦擦头,理理衣服。只是今日毕竟有过争吵,谢玘断然没想过她还还愿意凑上来。
秦妙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默默地脱了软鞋爬上塌,跪着从背后给他擦头发。谢玘则安静地盘腿坐着,细细感受着发间的温柔。
其实,这样淡淡的相处也很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相敬如宾?
他其实不太懂男女之事,本就是武将出身,偏偏长了一张文人墨客的潇洒脸庞,误以为是个风流俏佳郎。本就冷清的性子,在外人眼里,成了世家公子必备的清高贵气,有时候听谢薇提起她那些闺蜜们对他私下的评价,也是令他哭笑不得。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别人想的那样看自己?
秦妙擦地很仔细,用手摸着干透了,才停手下榻。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我……也进去了。”她黯然地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
刚想拖着软鞋回房,腰间赫然被人轻轻搂住。她怔然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直到腰间的力道加深,被人紧紧用双手缠绕,才发觉那人已偏头贴上她身体。
一如每夜伴着自己入睡的女儿香,淡淡的,窜入他的鼻腔。他的脸意犹未尽地在她的腰上辗转,感受着纤细的柳腰。
“啊!”腰间像是被藤蔓所捆缚,双腿发软般地跌落在榻上。她不由自主地惊呼,下一刻却被耳边传来的呼气声所吓哑。
“放开我!”
一声呵斥打破脑际的混沌,让他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些清阴。
见身上的人停下来动作,秦妙立即一个猛推将自己从重重禁锢中脱离,都来不及拉上自己早已被剥离的寝衣,扭头就往里屋奔去。
直到里屋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谢玘才从刚才的恍惚中醒来。一滴汗从额间不打招呼地滴落在地。
刚刚自己怎么会,怎么会有反应?不是……
他用手捧着脑袋支在膝盖上,无力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