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陛下临终前,曾交托本宫几句话,请本宫务必要在新帝继任之前,将话放在武英殿上,告知各位宗室之人和文武百官。”
“难道皇贵妃,连这几句话的时间都等不及了?”皇后嘴角带着阴显的讥笑,忽然厉色地望着自以为在理的皇贵妃,吓得她心头一滞。
“当着各位宗亲的面,本宫也不妨直说。你觊觎正统后位多年,可始终无法动摇本宫的地位,即便本宫失去了陛下的恩宠。可你别忘了,本宫现如今还是正妻,还是一国之母,本宫的旨意能成为懿旨,而你永远只是个妾。”
“至于太子,属于你的总归是你的,本宫想陛下亲择的太子,不至于在你父皇尸骨未寒之时,就着急地要坐上那个位置,而全然不顾你父皇的临终遗言吧!”
“儿臣不敢!”太子眼瞧着这抹刺眼的红色在殿中左右来去,却只能和母妃一样,毫无反驳余地。他紧紧握着拳头,逼着自己低头作揖,心里却暗想,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有别的变数。
皇城外早已接到的文臣武将,均按照懿旨的指示纷纷进宫。等到皇后率众宗亲到场时,武英殿内众人已齐齐跪着,恭候皇后和太子。
皇后站上那久违的台阶,仅仅距离那天子宝座只几步之遥。恍惚间,过往的一切纷纷在眼前重演,有悲有喜,有笑有泪。她回望了一眼那个位子,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转身背对皇位,直面大臣。
“皇帝陛下已驾鹤西去,本宫沉痛异常。”
底下的众人低头叩首,高呼:“娘娘节哀,保重凤体!”
从那台阶往外远眺,可依稀见到皇城的层层城墙和朱红城门,如那重重枷锁,将人锁喉窒息。皇后敛神凝望间,好似喃喃自语:“陛下西去,本宫也心死如灰。但作为他的发妻,仍有几句重要之言与各位交待,还望各位宗亲和大臣们记住今日本宫所说之话。”
赫然间皇后的脸色变得坚毅起来,手指直指站在台阶下的皇贵妃和太子斥责道:“陛下龙体本无大恙,却在除夕之夜被太子为首的众人在饭食中下了断肠草,致使陛下五脏六腑出血不止,活活被人折腾死去!”
“来人!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毒妇给朕抓起来!”
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吓人之言一出,不光是宗亲还是大臣,都恐慌不已。而最慌的,自然是即将成为新君的太子。
全副武装的铠甲禁军,纷纷从殿外蜂拥而至,直接向皇位不远处的皇后奔袭而去。
“哈哈哈!尚未称帝,即自称为朕!太子,你真是胆大至极!枉费你父皇疼爱一番,竟然养了这般的一个白眼狼!”
众亲贵和大臣也惊讶于太子的失口之言,更惊诧于那禁军进殿之神速。可就在众人慌乱之时,高高在上的皇后展开她的大红凤袍,原本肃穆且疲惫的脸庞上,荡漾起了层层红晕,双眼更是放出亮光,整个人都耀眼得令人激动!
刹那间,一抹红色从她白皙的脖颈处流泻下来,滴染在皇位前的台阶之上,刺痛了众人的双眼。
“成郎,你慢些走,等等我,等等我!不要抛下我!”
“成郎,生不能同处,死愿同归。等我……”
大红凤袍如风般展开,又再次轰然倒下,壮烈奔赴了她所希冀的归处,只留下一殿的男人震惊不已。
远处钟声响彻天际,青鸟哀鸣不已,雪色茫茫间,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恩怨纠缠了一辈子的一代帝后,先后崩逝,只留下无尽的流言和纷说,让整个京城在哀痛中再次喧嚣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