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留在此处,伺候好公主。
“哎~嬷嬷这是何意?”宫娥见谢嬷嬷颇为自然地想将人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一时情急,忙着上前劝阻。若是连这种差事都办不好,不知道这床上还躺着的公主,等会儿该如何发落自己。
谢嬷嬷不卑不亢地瞧着她的着急,反而温声言道:“这位姑姑,这位大夫最擅长的是妇科,故而我就带走给夫人瞧瞧。留下来的反倒是更擅长其他病症,比如肠胃不适。夫人正在鬼门关那儿徘徊呢,若是万一有个好歹,那可要一尸两命的。公主前些日子不也说了么,咱们侯爷尚无子嗣。公主宅心仁厚,想必殿下若是醒来,也定是万分认同老奴此举的。您说呢?”
又是您说呢?这话里话外,没有分毫地强取豪夺,反倒是连公主也夸上了。而且人家带走的,是妇科圣手,也没碍着公主什么事,别的大夫不都还是给留下来了么。
宫娥也是急色了,不太情愿地嚷嚷了一句:“公主还没醒来,谁也不知道回头还会不会有其他症状。若说……若说有妇科上的问题,那也不是没可能啊。您将这大夫带走了,若是公主真有什么事情,侯府可担待得起?!”
也是情急之下,这宫娥显然没有方才的淡定从容。谢嬷嬷难掩地嘴角牵起一抹讥笑。莫说这其中没鬼,这堂堂公主,竟不顾妇人生产之难,强行扣着人不放,不管是不出于什么缘由,跋扈自私的作派是跑不了了。
难为老太君,此前还说这公主得体大方,懂事阴理。左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
跟了一品军侯夫人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谢嬷嬷一想到走之前,夫人在产房里凄厉不堪的叫声,心头就难受得紧。若不是对方是公主,她可真是要扯下这张老脸来,好好与人掰扯一番。
眼下却只能按耐隐忍。谢嬷嬷笑着对着宫娥:“您也说的是可能。可夫人那里,可是一定。回头万一夫人那里因为缺了大夫的诊治,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您说等公主醒了,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可能有疾,故意被下人们扣住大夫不放。她得多自责啊。咱们再说得难听点,若是这事被侯爷捅到陛下和娘娘那处,想必殿下也不好交代不是。毕竟是侯爷的子嗣……您说呢?”
又是您说呢?!这老婆子还真是,软绵绵的,却铁定了心要将人带走。
正当宫娥还想强词夺理之际,从寝室里又走出一位宫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便走了。老嬷嬷也不去瞧她们说了什么,只是老神在在地等在那里,等着宫娥反驳自己。
掐着时间,这会儿子外头的大夫也该请来了。带不带这个大夫走,其实已是无妨。可谢嬷嬷不知为何,眼下心里积蓄了一肚子的愤慨。许是夫人的那声叫喊听得她心疼,许是这公主也太……太娇贵了些,老嬷嬷心里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好在啊好在,宫娥听了来人的话,竟一改方才的急色,转而笑意连连地对着老嬷嬷抱歉:“嬷嬷说的在理。方才是我为着殿下的病情乱了分寸,还望嬷嬷见谅。如此,烦劳嬷嬷也替殿下与老太君带上一声问候,殿下这里我们自会照顾,请老太君专心夫人的生产之事。”
瞧瞧,这宫里的人出来,翻脸比翻出快,做戏比戏子强,老话可真没说错。前一刻还在换着法地扣人,这会儿反倒是扮起贤惠来了。
谢嬷嬷不动声色地撇了下嘴角,带着那个大夫回了北苑。
可一到北苑,却听到一阵的哭天喊地之声,心下茫然一紧,不由地赶紧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