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事吧?相公你别吓我——”
童牛儿将她搡到一边,恼道:“怎地惹烦?”头也不回地大步去了。
眼望童牛儿消失在房‘门’口的身影,赛天仙自坐在‘床’边呆呆地发愣,将片刻后进‘门’来看的林凤凰和白‘玉’香皆吓了一跳。拉她问时,赛天仙将事情约略说了。最后叹气道:“他必是去抓贼缉盗了。可不知怎地,我这心里‘乱’得一团糟,好像他这一去,怕就再也回不来了。”话未说完,已落下泪来。
林凤凰忙掏出丝帕为她擦拭,安慰道:“童大人是天下难寻的好人,老天必也佑他平安,他不会有事的。”
赛天仙正哭得伤心,听林凤凰如此说,竟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出来,道:“这天底下也就你我几个拿他当好人待。可他——唉——我若是老天爷,必不佑他。我怕他早晚要遭报应呵。”林凤凰和白‘玉’香听她如此说,吃惊更甚。
赛天仙见了二‘女’表情,抹泪道:“你两个不识他本‘性’,还道他是好人。可你们不知,初见我那一夜,他只为和我亲热,竟将先来的客人自这一层直摔到一层正厅的地上。”
白‘玉’香惊得张大嘴问道:“那人——怎样了?”
赛天仙将手一摊,道:“还能怎样?死掉了呗。”把当时脑浆迸溅的情形用言语形容一遍,将林凤凰和白‘玉’香听得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断定童牛儿的善恶。
夜近二更时分,童牛儿正自在椅上坐着打盹,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夜静更深,街巷空旷,这一声尤显凄厉,令人‘毛’发直竖。
叫声未落,一支响箭升空。
另一边坐的银若雪双眼倏睁,抓金枪奔到窗前,一脚踢飞窗扇,纵身跃下。
跟随在后的童牛儿待向下望时,见距地足有三丈多,凭自己能为若跳落,便不摔断骨头,怕也必崴到手脚。无奈只得转身寻‘门’出来,自楼梯奔下。
待来到街上,见一簇簇黑影打得正是热闹。刀枪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偶有火‘花’迸溅,如开夜昙。
童牛儿提刀四望,见银若雪在不远处和三名黑衣人厮杀,忙跑上前挥刀向其中一人背上砍去。
论真实能为他自是不行;但若论偷袭暗算,天底下怕少有人及。
童牛儿这一刀砍得甚有计算,他身在黑衣人左面,起刀也是向那人左肩。但刀行半路,却将刀锋一偏,直向他右侧劈下。
黑衣人听闻背后风起,知有人来袭,想着该在左侧,忙拧身反刀回防,却不想接了个空。刚一怔,倏觉右肩痛入骨髓,惨叫一声,翻身仆倒。
童牛儿正要跃上补刀,猛听身侧有人大喝,耳边传来金器破空之声,忙抡刀回挡,‘叮’地一声响后,那人却“啊”地叫出。童牛儿借朦胧夜‘色’认清对面正是手提双剑的林猛。
林猛自然不肯和童牛儿打,转身扑向正将两名黑衣人打得堪堪不敌,就要落败的银若雪。
银若雪力战三人,却毫无惧‘色’,将一条金枪舞得风火轮般圆转如意,不显一丝劣势。童牛儿在侧见了暗暗称赞,这‘五龙将军’的御封真不是‘浪’得虚名。
他正看时,一名黑衣人自旁跃过,见他闲着,高叫一声,挥手中长刀向他砍来。童牛儿见躲不得消停,只好‘挺’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
但只五、六招后,高下已分。黑衣人刀沉力猛,且招数奇巧,令童牛儿左右难顾,应接不暇。
他能为本就一般,夜战更不擅长,眼看命将不保。
童牛儿心中却有底,忽地使招‘力劈华山’;那人不知有诈,想趁挡架时将童牛儿手中长刀磕飞,应了一招‘海底捞月’,向上一迎。
童牛儿却倏然将刀一收,左臂一扬,右手使刀柄向肘弯处用力一碰,机关触发,只听‘咔’的一声响,自他袖中‘射’出一道亮芒,直扑黑衣人的面‘门’。
二人相距不过尺多远,夜‘色’又暗,如何能防?黑衣人万没想到童牛儿会使如此下贱手段,待发觉时那弩箭已到面前,正中左眼,三寸长的弩杆直没至羽。黑衣人长声惨呼,翻身扑倒,四肢震颤‘抽’搐,眼见得不能活了。
童牛儿嘻嘻一笑,走到黑衣人旁踢他一脚,心下甚觉快慰。
他于生死本没什么轻重,全不似一般人将这二字紧攥在手里不肯放开,是以能够轻生就死;但也不拿别人‘性’命当一回事,把杀人做儿戏,只觉得有趣。
众人正是惧他心狠手黑,才不敢招惹。
童牛儿刚将脚收回,听不远处脚步声急,抬头见几条人影自香闺坊里窜出。其中两人背上负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