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边交代。
“没了,沉香姐姐莫急,先容我换身衣裳,这就在小厨房生火。”连翘截住话,她给刘云送的姜汤是大厨房里最后一碗了,所以她知道已经没有了,省的白芷白跑一趟。
沉香点头,三人各司其职,白芷守在偏厅,随时听候云端吩咐;连翘换了身衣裳,去了小厨房煮姜汤;沉香自己则去了慎德堂。
叩叩叩——
沉香敲着门,半天没人应,也不见有人掌灯,心中疑惑:莫非人已经走了?
“奴婢沉香,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客人可否开门一见?”
一门之隔,鹿鸣执剑屏息,不说话,暗暗思忖:硕鼠莫非还没寻来?怎不见他出面拦人?
喊了半天,仍然无人开门,里面黑漆漆的,沉香摸不准是否还有人,牵挂着云端的肩伤,并不逗留,转身就要走。
却与迎面之人打了个照面,撞得她措手不及,灯笼打翻在地,很快熄灭。
沉香揉着撞得生疼的鼻子,正欲发作,借着闪电一闪而过的光看清眼前之人后,惊呼,“硕鼠!你怎的在这儿?”
身穿一身黑衣,与这漫天黑夜融为一体的硕鼠,一副面瘫样,不理会她的话,轻而易举推开眼前的紫檀木门。
一切都不言而喻。
“鹿鸣!你也在这儿?”沉香大惊,再次看到他二人,实在很意外,她没想到,避雨之人竟然是杏林苑昔日旧人!
相较她的惊喜,鹿鸣就很平静了,不过他在心中问道:竟然认识自己,这丫鬟是何人?
硕鼠在旁淡淡提醒:“阿丑!”
虽说硕鼠这孩子的存在感基本为零,并不认识几个人,而且既明之前购置杏林苑,也不过只住了几日,偌大的杏林苑伺候的仆人只有四人,只是期间阿丑的悉心照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因此,隔了这么多年,硕鼠依然记得她。
“阿丑?这么多年过去了,长成大姑娘了,难怪我一下子没认出来。”甩了硕鼠一个眼刀子,他何时沦落到要靠人提醒了?肯定是最近太忙了,鹿鸣找着借口掩饰之前的尴尬。
咳咳咳——
咳嗽声打断鹿鸣的客套,他赶忙飞奔过去,掀起厚重床幔,东西南北四颗夜明珠瞬间将黑夜照亮。
沉香紧跟其后提裙而来,捂脸痛哭,“先生怎么了?病得如此严重!”
鹿鸣撇过头,不忍再看她自言自语,“冷静冷静,总会有办法的……”
四年前,沉香刚十岁,随她娘王婶一同来到这杏林苑做仆人,那时候既明也不过十二岁,本该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少年郎,却因染上怪病不得不放弃一身好武艺,转而从商,自己挣钱四处求医问药。小小年纪就遭此厄运,怎能不令人扼腕惋惜?
“你是说沉香去了慎德堂,久久未归?”云端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有些慵懒。
“是的,走了快一个时辰了。”白芷边替她涂抹香膏,边答话。
一个月相处下来,谁都能看出来云端离不开沉香,如今刚一发现不见人,就问,足以看出她对沉香的重视。
“小姐莫急,想必是雨太大,沉香姐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连翘放下温热姜汤,望了眼窗外愈来愈大的雨势,有些担忧。
“沉香斗胆恳求小姐移步,快去慎德堂救人!”人未至,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