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活着……你们说他只会在少教所待两年,结果他坐了六年的牢!”药片的塑料泡罩被李荧蓝反复揉捏,发出咔擦咔擦坚硬又刺耳的摩擦声,李荧蓝细白的手面爆出了肉眼可见的青筋,“为什么骗我……”
卓耀皱起眉:“他活着,是意外,他坐了六年的牢,是因为他杀了人。”
“他为什么会杀人!”李荧蓝猛然吼了起来,“又是为了谁?!”
卓耀顿了下:“你并不知道真相。”
“我是不知道,因为全被你们隐瞒了!”李荧蓝说完又呢喃着点头,“可是其实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真相了,没有人,只有我,和他。所以你们都错了……”
卓耀抿着唇,脸颊全化为了凌厉的线条,他看着情绪激动的李荧蓝,很多年了,一提起这个人他的外甥仍是会变成这样,那些外表的淡然沉静可以一瞬间全化为泡影,就好像时光仍然停留在从前一般,不曾挪动。
卓耀想着,慢慢转过了身。
“表舅,当年因为是你告诉的我,所以我才信了。”李荧蓝低声道,“可是现在我很失望。别像那些人一样,让我对你最后的一点信心都消失掉。”
卓耀步伐一顿,又向前走去。
李荧蓝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楼道口,这才将被揉烂的药片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抽了张纸巾把手上的血一点点擦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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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呸!”
又是一个大伏天的清早,刘喜乐站在落地的水槽前,一边满嘴泡的刷着牙一边眯眼看着正前方才刚围起的用来遮挡施工现场的大帆布,上头还印着一个巨大的人头,按理应该是以后要建成的商场代言人,然而……
刘喜乐眯起眼,咋这么眼熟呢?在哪儿看见过?
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半天,忽觉一旁有人来,刘喜乐正要开口询问探讨,待对上那张脸,不由一个咕咚,把嘴里的泡沫全咽了……
!!!!!!!
呕……
高坤正在叠被子,鼠窝点大的地方只有他还会正正经经地干这事儿,听着门响,便应道:“进来吧。”
说了半天却不见有动静,这才记起工地上的人啥时还知道要敲门,忙转身看去,就见一个高瘦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边。
“能进来么?”
久久不见高坤反应,李荧蓝只有先开了口。
高坤从呆愕中回过神来,忙道:“可、可以……”
李荧蓝今天穿得和高坤差不多,上身t恤,下面牛仔裤,可是一看那材质版型就知道完全是两类货色,脚上的球鞋白的纤尘不染,一脚踏入这个昏暗狭窄的地方,连高坤都觉得充满了违和。
李荧蓝也在打量高坤的住所,灰黑的墙,陈旧的床,不透光的空间,还有一股霉湿的味道。在他的认知中,这样又小又脏又暗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可是眼前的人就住在这里,还住了不算短的时间,想到此,李荧蓝插在裤袋中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可以坐吗?”高坤杵那儿仍是没下一步,李荧蓝只有继续自己要求。
高坤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床、床行吗?”
李荧蓝问:“哪张是你的?”
高坤走到左边那一张前,将上头无处堆放的衣物都挪到了角落,又把被子一道架起来,好容易腾出了一个豆腐大小的地方。
“有点……”
他本想说有点乱,李荧蓝却不等话落已经坐了上去。
高坤没有坐,他就站在那儿,没问李荧蓝怎么找到自己的,又为什么会来,木讷地戳着,就像一截高壮的家具。
屋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有几年不见了吧,”还是李荧蓝打破了沉默,“你好吗?”
现在的氛围其实十分奇怪,明明是李荧蓝找上的门,但是他用的语气却是冷淡客套的,一如他整个人看上去的气质,充满了多年不见的生疏和距离。
高坤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上个月两人刚在故人坊外遇见的事儿。
“你呢?”犹豫了一会儿,才听见他也问了句。
李荧蓝挑了挑嘴角:“你觉得呢?”
高坤道:“应该挺好的。”
李荧蓝又问:“哪儿好,哪儿变了?”
高坤听着这话,抬头看了看李荧蓝的脸,之前灯色昏暗自然没有此刻清楚真切,李荧蓝刚剪了个新发型,耳边的碎发乖顺地搭着,露出整张秀美的脸来,额头饱满圆润,皮肤白的就像在发光,可是他的身后却衬着高坤那破破烂烂的棉被。
李荧蓝望过去,高坤立即别开了视线。
“变……好看了。”
“呵,”李荧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