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尔等倒戈军心中竟然也有‘忠信’二字?”苏仪摇首笑道。
“此乃何意?”王霸浩微微一愣。
苏仪高扬起头,仿佛在藐视脚下的一只蝼蚁。
“尔等倒戈军早已和圣道背道而驰,背信弃义,抛忠孝廉耻于沟渠,何来忠信可言?若是一答应你的要求,恐怕我这颗首级会立刻被你们拿去祭旗吧?当然了,此话并非是我忌惮你们的手段,只是想告诉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江南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猪狗,只有迎风劲竹、傲雪青松,而没有任人踩踏的墙头草。”
王霸浩眼中闪过一缕羞怒之色,森然道:“你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得为家人着想吧?实不相瞒,我当初原本是青州的难民,受到蛮族的圈养,过着随时可能会碎尸蛮族腹中的生活,日夜提心吊胆,若非是后来投靠吾皇,又怎能让家人受到福泽?我这等不才尚且如此,以你之才必将得荫庇护、位极人臣,你的家人也能享千秋万代之太平,何乐而不为?”
苏仪淡然道:“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以出卖人格、出卖尊严换来的安逸生活,我过着也不舒坦,如芒在背,不如早死;我可以在战场上欺骗敌人,无情屠戮与我为敌的士卒,但绝不会欺骗自己的良心、欺骗世人的双眼!我的家人希望看到的是节烈不屈的我,为此宁可葬身火海而在所不惜,而不是希望在安逸的地方,看着我对蛮族奴颜婢膝、苟全性命!”
苏仪字字诛心,句句攻胆,若是换成任何一位正常人,恐怕早已恼羞成怒,被气的军心破裂,但倒戈军根本没有军心,又有哪来的东西可以被打碎?
但即便如此,王霸浩在听见这席话时,仍然觉得体内气血震荡,士气萎靡不振,怒火几乎冲上脑海。
“苏弥天说的好!”
另一边响起了鼓掌声,苏仪循声望去,发现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五丈开外的龙舟上,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双眼充满了敬佩。
苏仪仔细回忆,这才想起他是先前韩修竹所介绍的“脾气暴躁的卫青后代”,卫江山。
“王八羔,你不必在我们面前婆婆妈妈的,谁听不出来你这是要把苏弥天骗去中原,好拿伊利老贼的悬赏?你也不反过来想想,若是苏弥天能这样轻易被你骗了,他的人头还能那么值钱吗?你蠢,不代表天下人都蠢,想要苏弥天的人头,先过老子这一关!若是没胆量,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你要知道,蠢货可是会传染的,王八羔!”
卫江山全力开启鼓角争鸣,将他的声音送往这片海域的每个角落,周围的人族乐不可支。
“哈哈哈!卫兄还是如此快人快语,你若是和王八羔打起来,也算我一个!”曹南捧腹大笑道。
“哼,王八羔!你若是想加害苏弥天,先问我手中祖传的断浪鞭同不同意!”黄盖世家的黄飞林豪情万丈道。
“黄兄,你先别急,倒戈军的鲜血,先让我祖传的古淀刀痛饮一番再说。”孙坚世家的孙固微笑道,双指抹过手中的刀锋。
黄盖曾侍奉孙坚、孙策、孙权三代东吴君主,因此黄家与孙家的关系极好,在京都建康城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但此孙家非彼孙家,孙坚虽然是孙圣的后代,但只是旁支末系;当初孙坚发迹时,拒绝了孙圣世家的邀请,并没有进入圣门族谱,而是选择了另立门户。
而黄飞林和孙固两人,是两家小辈精英中的精英,从两家门主肯将祖传的武器交给两人,就可见一斑了。
“虽然我们与苏弥天立场相对,但助他对付你们这些叛逆贼子,无需丝毫犹豫!王八羔,你是不是还准备了挑拨之策?我等人族此刻一致对外,岂似尔等一盘散沙?你趁早放弃吧。”主和派的沈域山也表态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纵然是韩修竹和夏子瑜这种没有鼓角齐鸣能力的将才,也扯开嗓子为苏仪声援助威。
苏仪扬起嘴角,在这条义之圣道上,他并不孤单。
听到众人左一声“王八羔”,右一声“王八羔”地称呼他,王霸浩的脸几乎气成了猪肝色。
“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我这是在给你们和平收场的机会!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苏仪的头颅而来,尔等想要保护他,只会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罢了!吾皇原本不想与各个将门世家为敌,你们原本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但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明日的正赛,你们必然会与苏仪一同葬身大海!”王霸浩神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