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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想做一份清蒸螃蟹的,可这么多人,便改做鲜蟹粥了,加上之前的一锅鱼粥,主食的量差不多够了。
接下来就做一些小炒:剁辣椒吵蕨菜,清炒笋片,蒜蓉鸭脚板(一种野菜),青椒河虾,用余下的五花肉做了个红烧肉炖土豆块。
上午做剩下的蔬菜面条做了个凉拌面,家里仅有的两个鸡蛋做了个水蒸蛋,加点酱油,洒上葱花。
想了想,取来两个西红柿,切成圆形薄片,码在碗里,再从第一次赶集留下的糖果包里,找到一些沙糖,均匀洒在西红柿上面。
正好八个菜,数字吉利。端盘上桌。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桌,只能说是一个石板。
看到这样的饭桌上,摆着大小不一,缺胳膊少腿的各种土陶碗里装着色香俱全的菜。严鞘和陆韜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因为凳子不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陆妍也看出了两人的不自在,开口道:
“家里条件有限,什么规矩的就别穷讲究了,都站着吃,这样有助于消化。”
看到几张呆愣的脸,陆妍,反应过来:“消化就是消食的意思,口误口误。”
陈福和杨拙可不管这些,已经开吃了。首当其冲红烧肉,眨眼间第二筷又下去了。
无肉不欢的陆韜看到唯一算得上是荤采的红烧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不甘示弱,也投入到抢食行列中来。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一股浓郁的从没尝过的香味。狂吃了好几块,还是没尝出味道,再伸出筷子时,发现只剩土豆块了。
旁边两道怨念的目光横扫过来。一道是杨拙的,一道是陈福的。
“我娘亲和妹妹都还没吃呢。”
陆韜的拿筷子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端着粥进来的戚氏忙圆场道:
“我和妍儿都不爱吃肉,再说,灶房我们留着呢,先喝点粥,今天的是鱼粥,闻着味儿可香了,我都没吃过,你们可有口福了。”
“鱼也能熬粥,真是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陆韜一听有更好吃的,先前的尴尬早忘没了,边应声边眼巴巴地盯着那装粥的陶罐。
戚氏给每人盛了一碗,轮到杨拙时,杨拙捂住碗,说稍后再盛,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看。
直到陆妍端着另一土陶罐进来,才收回视线。
陆妍拿起一个缺口的碗,给自己和母亲各盛了一碗粥,正准备端起,却见杨拙抢过陆妍盛了粥的碗,同时将自己的碗塞给陆妍。
陆妍正纳闷,看到碗中间两块最大的红烧肉,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多看了杨拙一眼,对方正好也看过来,陆妍慌乱地收回视线,没觉察到对方眼底满满的宠溺。
陆妍刚喝完半碗粥,鱼粥已经空了,只见陈福和陆韜已经向鲜蟹粥开战。
“伯母,这螃蟹也能熬粥,真是太好吃了!”
陆韜边喝边说道。
严鞘见他们的嘴馋样,忍不住也尝了一口,满口的蟹香,粥软滑鲜甜,自幼身子弱,饮食都很清淡,虽然同样是清淡简单的粥,可舌尖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三下五除二,除陆妍母女及杨拙外,两碗蟹粥就下肚了,正准备再添时,却发现杨拙已经把土陶罐整个移到自己面前:
“伯母,她们,没吃。”
饶是陆韜这种粗线条的人,也感觉到了,这样标准的一顿,对于这种人家来说,应当是倾尽所有了吧,担心客人吃不饱,所以都不怎么吃。
“娘,姐,我吃饱了,真的好吃,比过年还丰盛。”
陈福夸张地摸摸肚子,拿着空碗往厨房走去。
虽然陆妍有点怪杨拙多事,这样会让主人和客人都有点下不了台面。客人觉得自己失礼,主人觉得准备不足,怠慢了客人。
但杨拙为自己护食的行为,却十分讨陆妍欢喜。前世缺乏关爱,这世又几乎与母亲相依为命,突然有一个时刻惦记自己的人,很是受用。
想到这,对杨拙一笑,柔声道:
“我做的时候吃了很多,女孩本身吃的就不多,你也没吃多少,你吃吧,我亲自做的,可不准剩下。”
杨拙竟完全相信了陆妍的话,分一碗给陆妍母亲后,就全部自己吃了。心里隐隐觉得,陆妍做的,让那两个男人吃,自己心里特别不舒服。
严鞘看到陆妍温柔地同杨拙说话,不爽地“哼”了一下,你就装吧,使劲装,明明小辣椒一个,越看越不爽。
反而是陆韜,一听说这些全是陆妍做的,便讨好地说:
“陆姑娘,以后我跟着爷爷住镇上,可以偶尔来吃一次吗?比如三天五天什么的。你做的那个绿色红色的面外面有卖的吗?”
严鞘自己倒也想呢,但他心思细腻得多,忙捂着陆韜的嘴:
“他开玩笑呢,开玩笑!我们就在医馆,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们。”
“是呀是呀,我爷爷店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我都知道他藏哪。”
“面条李氏粉面铺有卖的,来我家吃饭不妥当,我们家没男丁,会惹人闲话。”
“你做的菜这么好吃,怎么不去镇上卖。要是你去卖,我天天买。比酒楼的菜好吃多了。”
陆韜仍不死心,回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干嘛只想着买地而不是自己做生意呢。
陆妍的思绪飞得老远,严鞘他们告辞时,都还是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