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夜渐深,在寂静的宫殿里,却隐隐传来哭声,躺在床上的我翻了个身,透过床帘纱帐能够见到窗外朦朦胧胧的月,我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哭声没错。
莫非……闹鬼了!我猛然坐起身来,将窗帘一拉开,想想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闹鬼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轻声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便往外走。
那哭声却似乎越来越清晰,我感觉脊梁骨冒出凉意来。莫不会如我以前看的鬼故事那般转过头来没有脸吧。
我见到一名女子的背影似乎在景仁宫的一个角落里,若不是她有些显眼的绿色旗袍我或许注意不到她,然而,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
我有些害怕的走过去,虽然我明白当初要不是好奇心驱使,我或许压根不会穿越,但还是总被好奇心给打败。
“谁?”我探着头问。
那背影一僵,她停止了啜泣,缓缓转过头来,月色下她梨花带雨的脸颊透着让人怜惜之意,一双眸子里的泪就像含着一池潭水,竟然是容芷。
“珍主儿!奴婢该死,是否是奴婢吵醒了主子。”她在夜色里半会儿才看清是我,连忙惊慌的行礼,满是愧疚之色。
“不用行礼了,说了在我面前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连忙扶起她“怎么了?”
“奴婢打小儿便入了宫,家里贫寒,阿玛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奴婢和额娘两人。”她抹了抹泪水说“家中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单凭额娘之力无法养家,奴婢便只好入了宫。”
“就算不能分担些什么至少可以减轻额娘的负担,近几日家中传来书信,说是额娘病重,奴婢或许连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了。”她说着,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没有出宫的机会吗?”我问。
“宫里规定有固定时间宫女可与家人见上一面,但也需家人在宫门口侯着,如今是赶不及那天了。当时入宫,又怎知从此会和额娘天各一方。”她说,眸子里的神色暗淡,我看着心中也觉难过。
原来她的家世竟如此凄惨,不得已才入宫为奴为婢,如今母亲垂危却连看一眼都是奢侈,怪不得今日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定的模样。
“对不起,珍主儿,奴婢原不该说这些让您也跟着白白难过。”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如果我和那些个守卫说一声让你出宫帮我办事,你能够出去吗?”我问。
“除非有皇上或者皇太后的旨意,但是,奴婢身份卑微,又如何求得旨意呢?就连见皇上太后一面都只能伴着珍主儿的福。”她低垂着头说,似是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咬着唇,握住她冰凉的手“容芷,你别担心,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奴婢谢过珍主儿,如今也不期盼其它,今儿哭了一场已是好多了,平白打扰了主子入眠,主子不但不罚,却说要帮,倒让奴婢无所适从了。”她愧疚的说着又跪了下来。“珍主儿,这一拜您必须得受。”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在皇上皇太后面前说话也没了以前的分量,还不知能否替她求到。
立夏时的紫禁城,早早的便有耀眼的日光普照到历经沧桑的红色城墙上,恰到好处的半面阳光半面依然在阴处的砖瓦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与彰显皇族显贵的三大殿前方玉石栏杆上的龙头相印。
我早早的便去了养心殿打算求见皇上,却被几名公公拦在外面说是皇帝早已上朝去了。
“那我便在这里等着皇上。”我说。
“珍主儿,您还是回景仁宫吧,离皇上下朝还有许久呢。”那名公公弓着身子说。
我却是个执拗性子,到时他下朝回养心殿必从此门入,我便在此侯着,容芷的事情实在不容再拖下去了。虽然他不一定会理会我,但是如今只能求他,慈禧是定然不屑于为了一名丫鬟下什么谕旨许她出宫的。
然而,渐渐日暮,夕阳余晖已然洒落,我却还未见到他的影子。
“珍主儿,皇上许是下朝后去御书房了。”那公公见我如此诚心,忍不住提醒我。
“谢谢。”我说着转身就打算去御书房。
“珍主儿,有句话奴才还是应该告诉您,若是没有皇上翻牌子或者传召,妃嫔是不能擅自上门的,这不合乎祖制。”他说。
我愣了愣,原来连求见都不能吗?不过也是,若妃嫔能主动求见,那也不会有被皇帝遗忘在深墙里的妃子了,个个都能找上门去。
“容芷若知道您为她如此,恐怕如何也偿还不了这个恩情。”芸洛在我身后说。
“也没为她做什么,你看,都等了一天了,啥都没做,就干等着。”我沮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