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累赘,沈罄声竟然不想带她去金水县!
“我……”她刚要辩白,却被沈罄声一指封唇。
“又不是不让你来,只是晚一个月而已,听说女子怀孕都如同在鬼门关走一趟,特别是第一胎,稍有不慎就容易出意外,你就养足了三个月,等我儿子长结实了,你想怎么蹦怎么跳我都不拦你。沈小姜今天下午就到了,这一个月就让他先帮我照顾你,有什么事儿尽管使唤他,别客气,玉牌你也收了,你怎么着也算是咱们沈家的大少奶奶了!”
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呢,不是怀孕危险,而是生产危险,她这几天虽然看着吃不香睡不着的挺厉害,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儿,她是习武之人底子厚着呢!
“嘴角沾着菜花呢!”沈罄声手指轻轻一抹,拈起一粒碎屑送入自己嘴中,这动作浑然天成,就好像老夫老妻似得,谁也不嫌谁,两个人如一个人。
陆卷舒本来还想辩白两句,他这么一闹,竟然把刚刚脑海里那些埋怨和不满全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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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山区如同一条条盘龙环绕着玉带似得水流而卧,苍茫幽深。沈罄声避开了官道,专走山路,这西南的十万大山,别说是一两万的人马,就是十万大军进来,也跟鸟儿进了山林鱼儿入了江河一般,不显谁不露水的。
“哎呦,你还真舍得,离了你的小娇妻。”应璟怪里怪气的寒掺他,开启了嘲讽模式。
沈罄声的官位如今坐到了二品,在大周朝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相近齐人之福了,只有他还眼巴巴的盯着那一块不好啃的肥肉,今天撸起袖子去摘野菜,明天绑起裤腿去捉鱼虾,这样的痴情种子那真是大周朝头一份哪!
“舍不得!”沈罄声倒是不怕人笑话,说的一本正经。
应璟瞪了瞪眼,这人还真是脸皮子比城墙还厚,竟然还真应了。刚要大呼“没劲没劲”。却又听见沈罄声说:“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权宜之计?金水镇的i情形就真那么严重了,少了你他们还能造反不成。”应璟冷哼一声,心道,本大爷也是堪当重任的,只是你没有慧眼识英雄而已。
“那只是其一,还有其二。有些事儿,得瞒着阿舒进行!”
应璟伸长了脖子,好像要听到什么猫腻了……
“我要在金水县成亲了!”沈罄声叹了一口气。说起这件事儿来,他也是迫于无奈,脑壳子都是疼的。
“成成成……成亲,你要背着陆姑娘成亲,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可别忘了,人家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嗖嗖嗖就用那什么银针啊飞镖啊把你炸成个刺猬,然后在带着你的娃同归于尽啊!”应璟浑身打了个冷颤,别的姑娘不好说,陆姑娘那性子是觉得做得出这种事儿来的。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
“正是因为她怀有身孕,这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要进我沈家门楣的,要是我连个正经妻子都没有,这孩子不就成了野种了嘛!我都准备好了人选,是个江南的小户人家,身世清白,遭逢水南,阖家就剩她一个了,拖着病呢,大夫说都熬不到年底,沈家大夫人之前见她可怜就把她接到庄子里照顾着呢!后来听说阿舒怀孕了,这才把人给我送过来了,让我把阿舒的第一个孩子寄在她名下,一来孩子也名正言顺了,二来也算给这姑娘留个承香火的人。”
人家都是病夫娶新妇冲喜,他倒好自己倒成了冲喜的相公,娶了个短命的婆娘。
“诶!不对。陆卷舒未足三月的身孕,你就舍不得他路途奔波,这姑娘病入膏肓了,你怎么还舍得让她千里迢迢从江南奔赴金水县啊!这不是折腾人嘛,恨不得人家早点死嘛!”
沈罄声白了他一眼:“我哪儿能那么缺德,她自然还在江南养病,这新娘是沈家表妹假扮的,一路盖了红盖头,送亲的队伍又是沈家的家奴,哪个敢说三道四的。不过是走走形式。我已经派人送去了四根千年老山参,那姑娘帮了我大忙,是我的恩人,若是能医好了,等阿舒生产之时,我就对外说她难产而死,重新给她个身份,置办一套体面的嫁妆,让她重新嫁人。”
这计划里处处都有沈家大太太的影子,姜还是老得辣啊,想的这般周全。
沈罄声也有沈罄声的难处呀!应璟心中虽然已经体谅了他,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道:“还是缺德,忒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