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水喝。玖月牵了驴到一旁的小溪边喝水,自己也捧着溪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水清冽香甜,十分可口,赶紧往水壶里又装了一些,想着回去拿给无崖子和离岸喝,看着清澈的溪水里,自己的身后,离岸正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水中的她的倒影。
“你刚刚是装了这水?”
“嗯,可好喝了,你要不要?”玖月递过去水壶,他接过,微微皱了下眉,将壶中的水又倒回溪中,玖月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惊讶无比,稍后又懊恼,早知道就不给他喝了,就算他不喝也不用倒掉啊。他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是要毁掉,她的眼睛可能是唯一一个例外了。当初只道是他在她眼上施了什么法术,让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从今以后誓死跟随他为奴为婢。后来才听得他云淡风轻的说不过是一个小法术,让他面对她的时候看不见她的眼就是了。这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她的这双眼从此失去了杀虫除菌,降妖除魔的功能,与寻常人无异。
“你可知道这溪叫什么?”
“不知道!”哼,管它叫什么,它又没招惹他。
“它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叫‘离川’,共饮了这水的人,是要分离的。”
“‘离川’?难道就是和‘忘川’一样的,喝了忘川的水的人会忘记前尘所有事情,喝了离川水的人,就会离别?”
“嗯,聪明。”他摸摸她的头。
“幸好,幸好,哎,可是——”玖月拿回离岸手中的水壶,忽然记起了什么,悲伤的看着还在尽情饮水的毛驴,轻轻捋了捋毛驴的毛。
“阿毛啊阿毛,你和我会分离了呀。”
离岸笑意浅浅看着她,想着她前一句“幸好”究竟是在幸好什么,现在却纠结于她的后一句“可是”,原来就是对于一只驴的惋惜。
两人牵了毛驴,走回林子里,发现无崖子不见了!玖月慌了神,急忙跑到刚刚无崖子打盹儿的树下,空空如也。她很害怕,该不会刚刚她和离岸都不在,爷爷让野兽或是妖怪抓走了吧?玖月转身,看着离岸也皱了眉,正望着丛林深处一条小道。她跑过去,使劲摇着他的衣袖。
“爷爷不见了,爷爷不见了!怎么办?离岸,怎么办?”
离岸不说话,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丛林那条小道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一把将快要哭出来的玖月往一边一拉,几乎是一瞬间,那条幽深的小道里蹿出一只锦色山鸡,目露凶光,正朝他们这边奔来,而身后一个奇怪的声音紧紧跟着“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离岸正在思索这究竟是那一种妖魔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头上插了几根树枝的无崖子正歪歪斜斜地追着山鸡跑。
“爷爷”玖月刚要溢出的眼泪让这滑稽的一幕给逼回了肚子里,冷眼看着山鸡一会儿就扎进一片矮小的灌木丛中,而无崖子真把自己也当成了一只鸡,学着山鸡猛的往上一扑,双腿一蹬,卡在了灌木上,这就叫鸡飞蛋打。正好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咕噜”了叫了一声,低头偷瞄了眼离岸。
“离岸,我和爷爷是凡人,跟你是不同的,你可以每天只吃野果子或者什么都不吃也能活,可是,我们要是不吃荤,营养会跟不上的,而且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说着,玖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体型,见到某人认真审视的态度,不禁有些尴尬,但再次确认了一下某人貌似审视的角度有点不对,循着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某一处定位后羞愧欲死,赶紧找了处凉快地儿装无知。
看在她发育需求的份上,离岸之后还是十分按照常人的思维来照顾山玖月和无崖子,每晚都有烧烤的野兔子或是野鸡,野猪什么的吃。玖月想象着离岸身上只裹了一两片叶子遮住**部位的猎人的样子,不禁觉得浑身发寒,立马遏制了这样怪诞的想象,把没吃完的野猪肉用小刀片好,撒了盐,烤在火上,烘制成有些发硬的肉脯。没有什么能够抵御玖月烹制的美食,这诱人的肉香吸引了不少潜伏在周围不敢接近的小妖精们,但好似都忌惮着什么,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她偏头看了眼指间把玩着一朵娇艳的花朵的离岸,他这么个妖,就从来不会为肉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