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叫她冷冰冰。她猛地一回头,果然,他依旧坏坏笑着,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脚掌挠了挠耳朵。她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飞到蒲公英那边,刚伸出手去,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住。她瞪了他一眼,一个轻旋,企图拔起七彩蒲公英并且挣开他的手。他却只是笑笑,并没有被她挣开,一用力,七彩蒲公英被他们两只手合力拔起,虽然握在她的手里,可她冰冷的手却紧紧被钳制在他宽大的手掌中,她双目怒瞪他,他却从容的笑笑。
“你想要,跟我说就是了,又不会不给你。”他虽不舍,却还是轻轻展开手,蒲公英的种子飞散开来,最后只剩下一个如同莲蓬的底座。她笑笑,唸真诀,慢慢从底座里生出一块透明棱椎,印着水雾,又散射出七彩的光芒。
“七子之心。”江雪的脸被这流离的光也照得熠熠生辉,星野不禁看的出神了,当对上她璀璨如星河的眸子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将她的发极为巧妙的用当初他拿下的她的面纱束起,一点儿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样看起来,就不是冷冰冰了。”星野眼里藏了暖意,柔声说到。
江雪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他,心莫名地乱跳。她收起“七子之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去理会星野在身后带着笑意地怪叫。两人竟然真的一起走出了叹息森林,当江雪看着天际已经初现鱼肚白的时候,当初进入森林时路口的那挂着牌子的木桩还在那里。她只略微侧目看了星野一眼,偏偏被他撞了个正着,看着他眯起的双眼,弯起的嘴角,他立马偏转了头,往前直走,不再理会他。快到雪深山的时候,属于星野的那股气味才散了,踏着风雪,只是回头一望,空荡荡的漫漫长路,她一直是独自行进,这样的一次例外,也应当是唯一,最后的一次了。她们圣雪宫的人,是不畏严寒的,自然,也不该期盼温暖。
星野没有拿回“七子之心”,狼牙也没有多说他什么,只是觉得,星野从山下回来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只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倒是星愿对此诸多不满。
“星愿,去哪里?!”老者呵斥正欲离开的少女。
“哥哥拿不回的东西,我替他拿回来,哥哥收不回的感情,我替他理清,断了他的念想。狼牙,你就等着吧。”星愿说完,纵身一跃,在皎洁的月光下,只有一只狼的身影划过。
那个被叫做“狼牙”的老者,收起血龙眼,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哼哼,狼牙,我真佩服你,连自己的儿女都可以利用。”一个老者拖着一条长长的黑尾走到狼牙身后。
“这有什么,只要拿回天狼族圣器:血之印,什么都可以牺牲。”
“呵呵,恐怕,不只是血之印那么简单吧。你分明就觊觎圣雪宫的白晶。有了那东西,这一方都将归你所属。”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该有个分寸。”
“都说圣雪宫的人的心是冰做的,我倒真想看看,狼牙,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哼。”狼牙只横眉看了他一眼,老者已经不再说话了。
雪深山。
江雪把“七子之心”交给师父召宁,召宁看着“七子之心”散发的光彩,会心一笑,抬头看了眼江雪,神色有些异常,慢慢转过身,语气尽缓,却仍旧让人听出几分不悦在里面。
“小雪,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束起了?”
“师傅。”江雪跪到地上,眼中惊慌一闪而过,低了头。
“这也没什么,只是,一宫之主,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被假象迷了心智才是。”召宁拂袖而去,留下江雪一人跪在堂内,心中如同这雪深山的雪一般,蚀骨的寒冷。
“江雪明白。”她深深磕了个头,应该忘了的,不该动什么杂念,让白晶受到污浊之气的侵扰,都是她的过错,如今都不得不借助“七子之心”来净化它。九宫的九珠,都是门人们要拼死来维护的,她没有资格去不管不顾,更没有资格因为一己之私,让整个圣雪宫的门人蒙羞,替她去承受那白晶损害带来的后果。
树梢上一个身影飞快掠过,月亮渐渐被云遮掩,随后紧跟着一个黑影,怎样都追不上前面的人,两个黑影急速往雪深山方向的水晶宫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