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只好被她拉着一路磕磕绊绊的奔跑着。
随着小姑娘的飞奔,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密了。一棵树根上溅了许多血,似乎那个可怜的动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前面有一片空地。
小姑娘猛地停了下来。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它像珍珠一样,洁白而又圣灵,散发着那种微弱的、美丽又脆弱的光芒,白得就像是皎皎月色中飘落的雪花。
它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团洁白的云朵,俯身卧在漆黑的落叶上。
“它死了么?”像是被这份圣洁感染一样,德拉科压低声音说。
小姑娘摇摇头,走近那个可怜的生物,在它的身边轻轻的跪下。她轻柔的抚摸着独角兽背上的鬃毛,忧伤的低低吟唱起了德拉科听不懂的歌。
在德拉科惊讶的注视中,独角兽身上的伤口开始散发着阵阵微弱的星光。
不知过了多久,星沉子停了下来,铂金发色的斯莱特林注意到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他伤得太重了,短时间之内我没有办法治愈他。”星沉子微微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德拉克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疲惫的样子——不,开学的时候第一天,她走进大厅,也是这般疲惫。那一天来时的路上究竟发生什么了?
星沉子突然出声对独角兽说:“你感觉怎么样?”
德拉科诧异的抬头——星沉子怀里的那头独角兽睁开了他天蓝色的眼睛,虚弱但是哀伤,透着一股深入心扉的疲惫和哀怜。
“我不会让你死的。”像是明白了独角兽的意思,星沉子俯下身子在独角兽的耳边低声但是坚定的说。
“他只是头独角兽!”德拉科诧异的说。
星沉子没有理他:“你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我马上就能……”
突然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德拉科和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被逼到绝路一样不顾后果的扑了上来——扑向了独角兽还在流血的后腿!
“不!”德拉科一声惨叫。他的魔杖发射出了一道红色的光射向天空,远远地炸开了——那是他们和海格约定的信号。
星沉子则是下意识地放出一道青色的剑芒,如长针一般迅速的□了黑影的胸膛中。
黑影一声尖锐的惨叫,但还是迫不及待的舔食着独角兽的血,在另一道青色剑芒射过来之前跌跌撞撞的爬走了——手脚并用,却像蛇一样迅速的逃离了!
德拉科被那道可怖之极的鬼魅身影吓得脸色惨白,在原地手脚僵直无法动弹。
星沉子没有比他好多少,她看起来很费劲,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这个比喻从来没有在此刻这样具体化过!
“呜……”星沉子怀中的独角兽突然一声悲鸣。
她急急忙忙俯身下去:“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了!”
独角兽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它用那双迷上了一层水雾的、湿润的大眼睛看着星沉子,勉力伸出他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小姑娘的手。
“不要!我会救活你的!”小姑娘紧紧搂住独角兽的脖子,慌张的绷紧了身子,加大了灵力的输出——独角兽身上的星光越发的明亮起来,但是又逐渐变得稀薄。
小姑娘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不言不语,独角兽仍旧用从那双湿润的眼神看着星沉子,星沉子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绿色的树叶,密密的树木、溪流和野兽。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停下了徒劳的治疗,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独角兽的头上。
突然,她怀里的那头独角兽身体散发出清冷的光华,正在慢慢变亮。
“什么!”德拉科惊讶极了。
独角兽临终的时候,身体绝对不会发光!
一滴。又是一滴。
星沉子的眼泪缓缓地没入了独角兽的身体里。它身上的光芒愈见明亮。逐渐的,它身上的伤口愈合了,缓慢但是真实。
在伤口愈合的那一刹那,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德拉科愣愣的看着那匹独角兽,完好的、没有伤口的独角兽。
它俯下身子,轻轻舔舐着跪坐在地上的茫然的小姑娘的脸庞,低低的叫了一声。
星沉子覆上了它的额头,眼眶还红着,但是像晨曦破云一样笑了。
独角兽用自己的鼻子轻轻触碰了一下星沉子的面颊。
德拉科刚想说话,却见它已经远去了,已经迈入了浓厚夜色的树丛中。它的身影就像鸟儿的影子一样轻灵,连一根矮树丛上的树枝也没有折断。他风姿绰约地伫立于林中,沐浴在悠长的月色中,那只长长的尖角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纤美的颈项和身体宛如一个玲珑的剪影。
只见它轻轻抬起一只纤蹄,回眸而望,仿佛有依依之情。但它决然地转过身去,身影不一会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徒留下原地呆呆站立的德拉科和跪坐在地上的星沉子。
片刻后,海格大声吆喝的声音由远及近,马上就要靠近了。
德拉科只是看着小姑娘,面色是难掩的不可置信:“只有一种生物的眼泪可以治愈伤口,甚至是独角兽的伤口——那就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