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榴莲树班主任带头出发了。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在后面,像夜色中的江水那样缓缓流淌,行进中波动着一些涟漪,却没有谁会向远处流溢。
牛头伯劳惬意地躺在巢里,一点儿也不用劳神费力,享受着神仙般逍遥的一次夜游,它翘起二郎腿对甫瑞感叹:“你带着我行走真好,摇摇晃晃,荡涤了所有关于烦恼的思考。以前我就想在树梢上搭窝,都怪我的父母死脑筋,说在夜里大风会趁我熟睡的时候把窝刮走,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享受这种在梦想的怀抱里飘摇的感觉。”
“你一定不让父母省心吧,”甫瑞一边拿牛头伯劳来调侃,一边寻思着,我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吗?
兔子小黑在夜色里隐形了。随行的萤火虫闪烁不定的光影里,彩虹狗鬼使神差地跟在一旁徜徉着脚步。回归的想法也在它的心里萌芽了,说不定那个怀才不遇的落魄男,正在寻找自己这个难得一遇的同病相怜的伙伴呢。
走过一段地势平缓的路面,前面是一段石阶路。为了方便游客四处闲逛,原本沟壑纵横、崎岖不平的江心岛上,现在修了四通八达的石阶路,这种体贴入微的做法,当然吸引了络绎不绝的市民前来旅游消费。
可是榴莲树班主任刚踏上第一个石阶,便一个打滑,咕咚一声扑到在石阶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几乎不能动弹。她在冰凉的石阶上趴了很久,咬紧牙关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以防孩子们担心。直到缓过劲儿来,她才慢慢爬起,身体依然在哆嗦,膝盖的位置蹭掉了一大块树皮,头上的树冠也同样未能幸免于难,磕掉了几段枝叶,两只榴莲裂开了口。她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
樱桃树甫瑞就在跟前,她和紫薇树李娉婷一起上前去扶持住老师。榴莲树班主任摆摆手,说:“不要紧的,我不碍事。”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在队伍里传开了。
榴莲树班主任连忙抖擞精神,装作一点事儿都没有,淡定自如地对大家说:“没问题,谁没有个磕磕绊绊的呢?这不耽误我们继续前行。”
“但是我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她由衷地自我批评说,“我想当然地认为既然我们学会了走路,那么台阶当然可以应付。但是我低估了台阶的难度。现在我们不能按照原来的路线走下去了。有谁从平缓的土石路走过这座岛吗?我们的脚是树根,泥泞的路我们也不怕,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一条原始、平缓的土石路。”
大家面面相觑,大眼对小眼儿,强如旅游百事通应振邦,当初为了方便也都是走的人工铺装路,谁能想到粗陋原始的土石路,现在竟然成为他们的必需品了呢?
榴莲树班主任见状也大概摸清了底细,看来,现在需要有人探路了,必须弄明白前路是否可行,才能避免走一些冤枉路。这样的冒险事儿,本来自己是当仁不让的,但一来自己受了伤,二来自己需要在场压住阵脚。现在,她需要一位勇者站出来。
谁会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