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要你管。”她说。
许桡阳来气了,他的火气异常烦躁,态度异常恶劣,从来没有过的心绪烦乱。他一恼,抬脚就走,“好,你的事与我无关。”他气哼哼地走到角门的地方。身子在那僵硬了几秒钟,转回头,那个小身影仍然一动不动地团膝坐在那儿,头埋着,肩膀抖着。他心里那份疼惜的感觉又来了,已经不受控制了,超出理性范畴了。
他低低地骂了一句,转回头,重新折回身,走到近前,不管不顾地整个将那小人整个抱在了怀里,抬脚就往角门的地方走。
可儿双脚乱踢乱踹,“许桡阳,你放开我。”他俯眼冲她一瞪圆,脸色黑的吓人,“你再敢动一下,我顺着楼梯就给你扔下去。”可儿立即噤声了。看他那脸色似乎说的不是玩笑话,她真害怕他把他扔下去。
出了楼梯,进了电梯,他丝毫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在京城国际的大门口,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她扔了进去,随后,他跟着坐进来,把她往里面推了推。他坐好,和司机说了金阳的地址。可儿立即扬声抗议了。“我不去。我不想睡到半夜,被拐杖砸门。”
他略一沉吟,说了另外一个地址。没听过,她转头看他,“你带我去什么地方?我要回家。”他直视着前方,恶声恶气地说:“你给我闭嘴,我准备找一个杳无人影的地方把你分尸了。”
可儿不敢说话了,她不相信他会把她分尸,但是,他到底带她去哪,她也不敢问了。眼泪却不听话地一点点往出流。她早知道应该回老家呢!那样,他就找不到她了。可是,真的回老家,就能逃开他了么?
她把头靠到车门的地方,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她低声地啜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委屈。
听着身边人在流眼泪,许桡阳什么话也没说,他没有去抱她,仰靠在座背上,他伸长了腿,点着了一支烟。摇开半边窗,他闷闷地抽着烟,迷迷蒙蒙的烟雾从他的鼻端蔓延出来,轻轻飘飘地充满了一车厢。空气是那种少有的枯槁和沉滞。
车子驶进了一个别墅区,在一栋二层小楼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拉开车门,许桡阳把可儿拉下了车。站在那个小院子前,可儿一头茫然地四下环顾。周围安静的出奇,小小的只可供小车通过的甬道上阙无人影,只有那昏黄的路灯敬业地履行着照明的使命。“这是哪?”她迷迷糊糊地问。
“我家。”许桡阳回答的简略,掏出钱夹,抽出门卡去开了院门。可儿立即收住了脚步,受惊地摇头,“我不进去。”许桡阳看了她一眼,“这里没别人,只有雅姨一个人住。”可儿的脚步仍然定在那儿。
许桡阳没耐性了,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进了院子。可儿还想叫,刚一出声,许桡阳就压着喉咙阻止她,“你最好别叫,这里不同你住的那个地方,你一叫,分分秒秒有保安过来找你麻烦,大家都别睡了。”
可儿又被吓住了,她倔强地把头转过去,心里又气又恼又无奈,为自己的胆小而生气,为自己这么容易被他唬住而生气,为自己没有一赌气人间消失而生气。打开了房门,进到客厅里,许桡阳把可儿放了下来。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睡裙的女人听到声响惊惊慌慌地从楼下的一间房里闪身出来,看见他们两个,无比诧异地问:“怎么这么晚?”“没事。”许桡阳简单地给可儿做了个介绍。“这是雅姨。”他冲着雅姨说,“雅姨,这是可儿,你别管我们,你先睡吧!我带她上楼。”
雅姨应了一声,目光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可儿,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看两人的神情知道关系不一般,但是,她没多问,只强调了一句:“楼上的房间都是干净的,被单也是新换的。”
没给可儿留有反驳的余地,许桡阳拉着她就上了楼。进了临着楼梯的一间房,他推开了门。房间的灯不待他开,已经先一步亮了。可儿跟着他进了房间,眼泪止住了,瞪大眼睛四下看着。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卧室,足有六七十平方米。房间很漂亮,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沙发,茶几,衣柜,两张休息椅,家具简单,却仍然看得出那份奢华。两盆叫不上名的绿植怡然自得地摆在窗口的地方。一扇宽大的落地窗,直接通着一个阳台。许桡阳进了卫生间,去放洗澡水。回身,见她还傻傻地站在那儿,直接去脱她的衣服。
可儿条件反射地按住他的手,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我自己来。”他皱着眉头瞅着她,“你还跟我装初婚是吧!你全身上下我哪块没看见过?”可儿被狠狠地哽了一下,她又气又恼地瞪着他,用眼神做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