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雅看秦嬷嬷那张脸肿得老大,心底里的笑实在是憋不住:“秦嬷嬷这般主动地认罪,这将自己脸打得……叫本妃都心疼。你且先去领罚吧:虽说‘不知者不罪’,但玩忽职守的罪名,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转头对一旁沉默看了半天好戏的锦绣道:“去叫人领了杖子来,打三十个板子,一个都不能少。”
锦绣憋着笑,“是。”
秦嬷嬷经过高嬷嬷之前那一番指点,心知宋尔雅与姚氏不和,特地做了这番事情来讨好宋尔雅;心想着不论如何,王妃只要记恨姚氏,在此事上总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不料她这一开口,竟然要将自己罚得如此之重。
秦嬷嬷看着张氏张了张嘴,明明是想向张氏求助;张氏却是低着头,一副全然没有看见的样子——兴许是察觉出自身难保,连好话都不愿意再替秦嬷嬷多说了。
锦绣将这一番表情看在眼底:“秦嬷嬷,请吧?”
秦嬷嬷脸上骇然,看着宋尔雅,却只对上她一双凌厉的眸子,“不去领罚?是要本妃命人强拖了你去么?”
高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秦嬷嬷先前的耳光倒是自己打得响亮,口口声声说着要领罚,现下却怎么不去了呢?”
秦嬷嬷一脸冷汗涔涔,心知自己瑞王府这地方自己是呆不下去了。这王妃好生的厉害,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下。
与其被人拖了出去,还不如自己去罢,好歹留下些脸面。秦嬷嬷想得心惊胆战,一步一挪地在锦绣的陪伴下出了屋子。
两个小厮迅速将秦嬷嬷利索地绑了,这正是那日宋尔雅第一次给秦嬷嬷难堪,在一旁看好戏的两个小厮——看来锦绣选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秦嬷嬷,从前您对我们这般不待见,现在也由不得你了。”其中一个小厮似乎是从前受够了秦嬷嬷欺辱,这回刻意说了这话出来,叫秦嬷嬷心中听了更是雪上加霜……
“要打便打吧,老身走不掉。”秦嬷嬷心中咽下一口气,心想着等到助张氏出头,你们到时候又算个什么东西!?
却不料一个板子“啪嚓”地砸下来,直入皮肉,疼得她哎呦直叫唤。
两个小厮见她喊疼,打得更起劲了。
“张妹妹是在想什么?”宋尔雅笑眯眯地看着张氏,她正看着院外秦嬷嬷疼得大喊大叫,还未回过神来。
张氏忽地伏地不起,低声泣道:“王妃恕罪,是妾身没有管教好下人……”
宋尔雅了然一笑,方才唱过苦肉计,这回是要唱苦情戏?
“你自放心,本妃听闻这位柳大夫知道些事情始末,待我问清楚,自会还妹妹一个公道。”
下首的柳大夫想走却走不掉,听宋尔雅这么一点名,浑身便如筛糠似的抖。
外面又适时传来秦嬷嬷的惨叫声,震得在场几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都是面色煞白,张氏听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也周身开始抖了起来。
高嬷嬷皮笑肉不笑:“柳大夫,您便说说看,这两日,这些个王府女眷里头,除了姚氏,可有谁、或是谁的下人曾找过你?”
柳大夫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继续筛糠。
“柳大夫若是不好交代,便由老身来说吧。”高嬷嬷冷笑着从袖口中拿出两个簿子,扔在柳大夫与张氏之间,柳大夫见了那两个簿子,登时两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张妹妹,你倒是替我看看,这其中有些什么。”宋尔雅眼中藏芒。
张氏在这一番清冷的语言中颤颤巍巍地捡起簿子,又颤抖着打开其中一个,只见上面写着“药材账簿”四个字,不禁眼中一颤,心下拔凉。
这大靖的人做生意是十分精明的,大多是有分两本账;一本是明面上的账,账上记着的都是有头有脸光明正大的生意,是用来给别人看的;另一本则是记载些暗地里不入流的收入,这账是只能自己人看的。
张氏的乌头,正是在柳大夫那里拿的。这另一本账上记着她买了什么药,她比谁都清楚。
张氏自知今日被秦嬷嬷与柳大夫二人坑害,却仍想借着这簿子里的内容拼死一搏——“妾身斗胆辩解!妾身确有在柳大夫那儿拿过乌头……可妾身拿了这药是为自己用的;并不能证明正是妾身刻意下的毒呀……王妃若是不信,妾身现下便赌咒发愿:若是有半点害人之意,便死无葬身之地!”
高嬷嬷不理会她,径自往前一步将另一只簿子拾起,翻至最新一页,念道:“今瑞王府妾张氏来询乌头与半夏之十八反,进银二十两。”
宋尔雅一愣,这位柳大夫做账还真是实诚……
人证物证俱在,林氏与崔氏面上皆是一惊,没曾想柔弱至斯的张氏,口口声声叫她们姐姐的这位妹妹竟然如此歹毒。
宋尔雅看着张氏浑身一抖,冷然道:“方才是谁说自己‘若是有半点害人之意,便死无葬身之地’?这回可还有什么理要辩的?索性一并辩解清楚,免得说本妃怪罪了你。”
张氏憋下两行泪来:“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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